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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厚道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总会遇到一些看似“巧合”的事情。有时候细琢磨，某些巧合，表面上是偶然，实则包含着必然。为什么？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心得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一家大型企业工作。有一次傍晚下班时，遇到了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
在下班的路上，华北制药厂是必经之路。那天鬼使神差，到了华药大门口，我往左一拐，进入一条窄路，里面有一个菜市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车子是骑不动了，我下来推着走。在快穿过菜市场时，左边拥挤的人不经意的“撞”了我一下，我的身子往右一歪，右手车把碰到了一个带着孩子推着车子的人，这个很正常的举动却意外的成为一场“大战”的导火索。
这个家伙个不高，矮胖，一脸的横肉，傍晚了还带着墨镜。“你别走，干嘛要撞我？”他突然大声地吼起来，并用左手抓住我的右胳膊。我赶紧解释：刚才有人先碰了我，这里人挤人的，难免。“我不管，今天你不能走。”他不依不饶，高声叫道。旁边的人围了上来，越围越多，人越多他越来劲。突然，他伸出手抓住我的衣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我一看情况不妙，伸直胳膊，也抓住了他的衣领。由于我的个子高出他一个头，胳膊也长，他的手一下松开了，墨镜也掉了下来。围观的人见状大声哄笑着。旁边一个老者小声对我说：快走吧，这是个无赖。我转身上车，走了。
这个家伙确实是个无赖。我大概骑了五分钟，他居然从后面又追了上来。我说：你还没完了，到底想怎样？你知道他说啥？他说：刚才咱俩吵架时候，我车子上刚买的两条鱼被人偷了，你得赔我！我强压怒火，心想：草泥马，这是哪跟哪，这不是胡搅蛮缠吗？“你的车后座不是坐着孩子吗？”他把车往树上一靠：我不管，你就得赔我。那孩子约两三岁，还坐在车后座上，哇哇地哭着。“你看着点孩子，别摔下来。”我强忍着，说。“摔下来就是你弄的，我和你没完！”他蹦着高冲我喊道。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指着他的鼻子：你他妈还懂理吗？正呛呛着，那孩子哭声突然加大，两腿一蹬，车子倒了！孩子从车上摔了下来！孩子撕心裂肺地大声啼哭。我赶紧抱起孩子，孩子的脑门红肿起来，我的心一下软了。这个当爹的，仿佛抓住大理了，冲上来抓住我：走，上医院去，孩子如果有事，老子和你没完！
转眼间我就成为无理之人了。天色黑了，旁边没有任何见证者。我完全可以骑车跑开，但我不能，也不忍。医院离的很近，我左手扶着车把，右手抱着大声啼哭、不断扭动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向医院骑去。
在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总共花了四十五元（当时我的月工资是四十八元）。孩子无事，抹了点消炎药。在检查过程中，那个当爹的不见了（后来才知，他去搬救兵，找人去了）。等到检查结束，已经是晚九点多了，我抱着睡着的孩子刚走到医院门口，哗啦啦的涌上来十多个人，个个浑身酒气，指着我骂骂咧咧。我一看事情不好，一场恶战就要开始，必须马上腾出手来，于是赶紧把孩子递给了那个当爹的，这个家伙此时在同伙面前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一个穿警服的走到我跟前，捏住我胸前的厂徽，一把拽了下来，打着酒嗝，斜着眼看着我，恶狠狠地说：知道你是哪个单位的了，我是管这片的，你小心点，必须随叫随到，有事肯定要找你。
这群人走了，有一个边走边说：妈的，便宜他了，应该教训教训他。反了他了！
这种事，上哪说理去！我当时真感到窝火窝大了！要在参加工作前，早打开了，打完了事。这多年的磨砺，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发生了变化。但不管怎么说，总是感到窝心，心里极不平衡。
回到家，老父亲在干休所门口等着那，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老爸静静地听我说完，表情严肃地说：你做的对，确实长大了！
第二年春天，市直某单位招人，只招五人，由于是热点单位，报名者达上千人，我以第二名的成绩被录取，并被分配到一个要害部门工作。我十分珍惜这次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勤奋工作，颇受领导信任，六年后便被提拔重用。也就在命令公布后的几天，一个意外的巧合，我竟戏剧般的又见到了那个当年拽我胸口厂徽的警察，而且场景发生了天与地的变化，令我感慨万端。
那是个炎热的下午，我在办公室改文件，打字员小王慌张张地进来，急切地说：我家属出车祸了！我要赶紧去现场。我忙放下手头的文件，说:人没事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们赶到了现场，交警居然还没到。小王的媳妇撞得不轻，关键是还怀着孩子呢！一方面，赶紧让小王陪着媳妇上医院，另一方面，保护好现场。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个挂警字牌的白色面包车晃悠悠地开了过来，停住，开车的民警慢吞吞地下来。看他这个劲，当时我就来气。打字员小王做了介绍：这是我们领导。这个交警一激灵，起手打了个敬礼。我望着他那通红的脸，说：你值班为什么喝酒？他解释说：中午有个婚礼，挡不住，喝了两杯。“别说了！赶快先处理事故吧！”我说。其实我正琢磨着，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啊！难道......没错!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啊！六年前那个夜晚在医院门口浑身酒气、飞扬跋扈，不分青红皂白拽我胸口厂徽的那个警察，我还清楚地记着那句狠话：你要随叫随到.....有事我找你，云云。
现场勘查、证人笔录很快做完了，驾车者全责。我把他叫到跟前，问：你不是派出所的管片民警吗？怎么又当起交警了？他诧异地看着我，说：我一直是交警啊！“那么我问你，你曾经见过我吗？”他不自然地打量了我一下，说：对不起，领导，我一下车就看您面熟，但实在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那就再想想，明天上午到我的办公室，咱们谈谈。”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何必呢，谈什么呀！不过当时确实有点情绪失控，总想出了这口闷气。但把他却吓住了，以为是说值班喝酒的事：领导，是我错了！今后一定注意。
在回单位的路上，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过着那时的场景，和今天这个交警的态度，大有“沧海桑田”之感，“恍如隔世”之觉。
第二天，他还真来了。一进门就说：我想起你了，你是什么时候调到这里的？你原来真是某某厂的吗？我久久地注视着他，半响不回答，一直看得他心里发了毛。“你坐吧。”望着他手无足措的可笑样子，我说。并给他递上一杯热茶。他更加不自然起来。“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只想告诉你那天事情的真相。”我把六年前那个无赖——也是他的朋友的所作所为、前后经过讲了一遍。他告诉我，那个家伙是化工厅某副厅长的司机，脾气暴躁，在单位也是一霸，没人敢惹。不过，他在三年前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酒驾，人死的很惨，面目全非。他们不算是朋友，但是邻居。他死后，媳妇和孩子现在的处境很不好，生活艰难。
这个交警临走前，在办公室门口给我又打了个规范的敬礼，我分明看见了他的眼眶里没有流下的泪水，心为之一动。
后来，我们也有了来往，我发现这个人挺实诚。终于，我们也成了朋友。
如果当时我没有忍住，开打，矛盾激化，那么我就没有后来。可能事情会搞得更大，结局，谁是赢家呢？
做人要厚道，老天在看着呢。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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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3 09: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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