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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钩沉
提起《亮剑》，围绕着保家卫国共同抵御倭寇、追求信仰彼此兵戎相见的时代主题，这部电视剧不仅塑造出李云龙、赵刚、张大彪、魏和尚等八路军抗日将士的生动形象，同时也刻画了楚云飞、常乃超等国民党将领的狂傲个性。 互联网上围绕云龙兄、云飞兄的评论如潮，笔者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这篇文章的主角是南京军事学院的教员，也就是丁伟“先做人家的先生，再做人家的学生，才能常远，乃至超出”话里所指的那位常乃超教员。电视剧里塑造的这位常乃超就是在淮海战场上被解放军俘虏的原国民党暂7师的师长，被云龙兄搂草打兔子一顿狂扁，整个师上至师长下至火夫几乎全当了俘虏。 在我家老爷子的回忆录里，就描述过当年淮海战役里追击敌人的情景：
。。。我们九纵和其他兄弟部队迅速从孤山集地区日夜兼程，从敌人两侧对敌实行平行猛追。。。在夜间追击中。。。敌我都是以几路纵队快速前进。。。在一条路上，时而互相交叉，时而又相互穿过。。。在夜间。。。经常碰到敌人，但又不好问话，在抓住敌人后用手摸一摸帽子，发现有帽徽的就是敌人（因为我们战士的帽子没有帽徽）。。。用这种方法在一路上俘虏了不少敌人。。。敌人前后纵队失去了联系，待我们发现后，即将其俘虏。。。敌我双方都较为疲劳。。。我们部队进到了一个村庄内休息，可先到的敌人也在该村休息，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互不知道。待天明后，我们发现是敌人时，即将其俘虏。。。通过芒砀山区之后。。。在一个小村庄内休息。。。在村头突然看见正北5里左右，芒砀山上的敌人就像陕北的“羊倌赶羊群”一样好几万人从山上向山下人挤人犬牙交错地拼命向南逃窜。。。正当敌人快要接近我们村庄时。。。即令特务连的4挺轻机枪，猛烈向敌人射击，另外又命令王连长率领2个排向敌人冲去。敌人见情况对他们不利，就扭头向东南方向继续逃窜。。。。。。大约过了3个小时之后，我们的兄弟纵队已将逃敌2万余人全部歼灭了。。。 老爷子还写到： 。。。敌人中心地区刘集已乱成一团。。。9日上午，敌人十几辆坦克先行向西北突围。。。估计可能是敌人“剿总”副总司令杜聿明乘坦克逃跑，故一面命令我之坦克实行追击（备注：济南战役前，九纵就缴获了敌人的坦克，成立了坦克连，有4辆坦克参加了济南战役。），同时又命令各部队用集束手榴弹对敌坦克进行爆炸。。。敌坦克。。。一辆一辆陷在雪地里。。。白旗从坦克中伸出。。。在清理战果时。。。没有发现敌兵团司令和杜聿明。。。估计这是敌人玩的阴谋。。。先派出坦克从西北突围，以便掩护主力从另外方向突围。。。10日上午。。。敌人被全部歼灭，杜聿明也被我军俘虏。。。
听老爷子讲，激战65个昼夜的淮海战役到1949年1月10日胜利结束，当时缴获了敌人大量物资，包括高级将领的一些物品，其中有敌第十二兵团司令黄维的一副麻将、一个紫铜火锅，敌第二兵团邱清泉的中将配枪和私人印章。当一支部队都腐败到兵团司令带着麻将和火锅去进行战役大决战的时候，这样的国民党军队能不打败仗吗！我们从老爷子的口中得知一些私人物品的去向：麻将上交陈毅司令员了，是不是拿去做黄维的思想工作那就不得而知了，火锅由聂凤智军长拿走，后来送给27军，我在27军军史馆见过这个曾经印着黄长官手印的文物。被打死的邱疯子的手枪和印章由我家老爷子收留了，我们小时候见过这把别在白色配枪皮带上的银色勃郎宁手枪，这把手枪后来上缴了，至今下落不明，可惜了！至于那个寿山石做的印章，两个字——丢了！否则，现在拿出去卖给邱疯子的后人，弄个几十万，让咱也发一次战争财该有多好。这些上不了读面的小道消息权当笑话听听而已吧。
现在的电影、电视剧里但凡出彩的角色，网民一定要通过各种渠道将出彩角色的原型找出来，对号入座，然后大加评论一番。
那么，《亮剑》里常乃超教员的原型到底是谁呢？
网民扒出的是原国民党军第18军副军长兼整编11师师长王元直少将。此人确实在淮海战役中被俘。军事学院成立后，王元直被聘任为合成教授会教员组组长。但是，王少将系国民党陆军大学毕业，没有出国留学背景。
据不完全统计，在军事学院任教的前国民党将军有80名之多，21名中将，其中的郭汝瑰是中共地下党员；61名少将，其中的林遵少将后来被授予共和国少将。参加过淮海战役，并且后来在军事学院担任研究员的还有一位，就是韦镇福少将，少数民族，淮海战役期间任国民党第12兵团少将副参谋长，有资料说此人是投诚过来的，有资料说是被俘的。韦少将也是陆军大学毕业，没有喝过洋墨水。
撇开在日本留过学的，在欧洲留过学的则有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毕业的林遵少将，49年4月23日率海防第二舰队起义；德国陆军大学毕业的李永中少将，49年12月23日在四川郫县率部中央军校师生起义；美国弗吉尼亚军官学校、美国陆军炮兵专门学校毕业的杨友梅少将，48年10月21日在长春起义；苏联基辅军事学院毕业的党必刚少将，49年11月在重庆参加起义；赴法国学习防空的梁直平少将，1948年在武昌与中共取得联系；美国骑兵学院毕业的曾庆集少将，49年12月25日在成都起义；留学法国学习军事的彭秉信少将，48年11月8日在江苏贾汪参加起义；德国柏林工业大学电信系、德国防空学校毕业的郜郁文少将，49年1月在北平参加起义；法国警官学校毕业的王振声少将，49年5月3日在江西弋阳率部投诚；要塞·南卡罗莱纳军事学院毕业的杜文若少将，49年1月在北平参加起义；李永中少将。德国陆军大学毕业的李永中少将，49年12月23日在四川郫县率部分中央军校师生起义。
还有一位很特别，就是在辽沈战役被俘的国民党9兵团司令、辽西兵团司令廖耀湘中将，此人参加过留学考试，成绩名列前三甲，最终确定名额却被刷下来了，理由是他个子矮，其貌不扬。后来以上士资格被蒋介石钦点公费留学法国圣西尔军校，以机械化骑兵专业第一名成绩毕业，48年10月27日在辽沈战役中被俘虏，做为一名战犯转到抚顺功德林监狱进行改造。据说，刘伯承曾指名要把关押在抚顺功德林改造的战犯廖耀湘请到军事学院讲课。以战犯身份授课，好象仅此一位。战犯廖耀湘到军事学院讲课之事，网上也有争论，各自都有理由，估计要查军事学院的档案才能知道真相。
此外，在南京军事学院还有一个苏军顾问团，其中有40名顾问，总顾问罗哈林斯基中将是苏联军事学院院长，有着丰富的军事理论知识和实战指挥经验。在当年向苏联老大哥学习的思想指导下，很多苏军作战的典型范例往往被用来做为教学内容。电视剧中云龙兄带头捣乱，搅乱课堂秩序的那趟课，就是由常乃超讲授苏军与德军双方进行的库尔斯克战役所引起的。
各种元素凑在一起，就有了常乃超这个角色。感谢电视剧的编导，让人们知道留洋还是有好处的，可以当教员，可以吃小灶。不过，无论如何，共产党人不记前嫌，诚请国民党将军在解放军军事学院授课，这是不争的事实。
写到这里，文章本应结束。然而，一位朋友转来的微信，其中所说的当事人，恰恰又与曾经的国民党将军在共产党创办的军事学院授课有关，文章就有了继续写下去的理由。
元宵节前夕，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收到一条悲痛的消息，被誉为“抗战最传奇将军”、南京保卫战少将旅长陈颐鼎的遗孀丁志凡女士于2月17日凌晨与世长辞，享年102岁。没过几天，陈瑾女士也发来了她写的纪念文章。消息令人唏嘘不已。
陈瑾女士是抗日将领、原国民党少将陈蕴瑜的孙女，她是到南京国家第二档案馆查阅陈蕴瑜将军的资料的（说到陈蕴瑜将军，他在南京保卫战中和陈颐鼎将军应该有过交集。）。2013-2015年期间，我姐姐写了两本书，一本是应人民出版社之邀而写，这就是被评为2014年全国青少年推荐阅读的优秀书目的《信仰的追问》；另外一本是受烈士后代委托、经有关部门批准而写的《雨花台烈士传丛书—李得钊传》（在雨花台留下姓名的烈士就有1519名）。为完成这两本书的写作，我陪着我姐姐及姐夫先后到位于北京的中央第一档案馆和位于南京的国家第二档案馆查阅资料。我和陈瑾女士就是在2015年5月于南京国家第二档案馆相识的，彼此开始了微信往来。
陈颐鼎，被称为“传奇抗战将军”，中学期间就参加了刚刚创立的国民党，黄埔三期毕业，接受过孙中山、蒋介石、周恩来的教导训诫，毕业以后，做为一名职业军人，几乎参加了国民革命和抗日战争时期所有大的会战：东征时护送过周恩来，对我党有功；北伐时是攻打南昌的敢死队长，对孙中山有功；中原大战时救过蒋介石，对老蒋有恩；在南京保卫战中打过最惨烈的一仗——光华门之战，抗战胜利后，陈颐鼎率部登岛，收复台湾，对民族有功。最后，在47年7月的鲁西南战役中，国民党军70师师部和第140旅被刘邓大军全歼，做为中将师长的陈颐鼎当了解放军的俘虏，陈将军的职业军人战场搏杀的使命戛然而止。
说到陈颐鼎的被俘，情节绝对比《亮剑》里的云龙兄派副团长孔捷缴获日本鬼子皇协军的军马还精彩。
1947年，刘邓大军挥戈南下,六月三十日夜突破黄河天险,挺进鲁西南地区，针对国民党的堵截计划，将计就计,趁势发动了鲁西南战役。采取“攻其一点，诱敌来援，啃其一边，各个击破”的战术，连续打了几场大仗，为挺进中原、跃进大别山开辟了道路，揭开了解放军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的序幕。
眼见鲁西南战事吃紧，蒋介石急调王敬久第二兵团前来增援，下辖整32师进至独山集地区，整66师主力进至羊山集、谢家集地区，整70师在六营集地区展开，全兵团十万余人摆起一字长蛇阵，准备抵挡刘邓大军的进攻。这位王司令亲率兵团总部及66师第199旅进驻金乡（这个金乡就是英雄王杰的家乡）。当时的军情十万火急，王长官一进入金乡就电令各部团以上长官来司令部开会。几个师、旅长一看这架势，都暗挑大拇指，心说：王司令官真是以党国为重，好样的！等大家进入司令部一看却傻了眼，只见司令部里里外外张灯结彩，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32师师长唐永良碰了碰身边的70师师长陈颐鼎，悄声说：“老兄，我可听说咱们这位司令官现在还是个单身汉呢，莫非我们今天要参加的是婚宴？”陈颐鼎低声说：“我看不会吧？大战在即，他还有心情搞这个？”正在人们交头接耳的时候，王敬久的副官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欢迎各位长官来参加王司令的婚宴，请大家稍安勿躁，新人马上就要登场了！”不大一会儿，王敬久和新娘子就出来了，不少人当时就傻了眼，原来新娘子是司令部机要处的女少校。王敬久神情肃穆地举起高脚杯说：“战时一切从简，诸位随意，过了今日，我们就要在战场上和共军决一死战了，到时还望诸位共同努力，为党国再立新功！”酒，还未过三巡，菜，还未过五味，远处忽然传来了劈劈啪啪的声音，并且越来越激烈。这位王长官当即大怒，喝令副官道：“不是再三交代不准放鞭炮的吗？谁这么大胆，公然抗令？你马上出去看看！”副官出去不久后就慌里慌张地跑回来了，小声向王敬久报告说：“司令，这不是放鞭炮，是共军打过来了，前线的兄弟们已经和共军交上手了！”王敬久闻报急忙罢宴并命令各师、旅长回部队指挥，但为时已晚，他的三个整编师已经被刘邓大军分割包围并最终被全歼，王敬久连蜜月期都没有过完就被老蒋给撤了职。
当时，这场刀斩长蛇的战斗打了几天几夜，把王长官及其手下的3个师全部打乱了，而且是越打越乱，其中70师师部和部队失去联系，师长和警卫连失去联系，陈颐鼎师长和副师长罗哲东趁着夜色在混乱中落荒而逃，一气驱马50余里，枪声消逝了。人要是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这位副师长肠胃不好已有月余，需要下马行方便之事，没出10里竟达数次，肚子折腾得没了一点底气，十指冰凉，双膝酸软，“方便”之后连上马都困难了。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隐约听见阵阵马蹄声响，再近一些，看见几匹白马迎面奔过来。陈颐鼎师长赶紧喊道：“别打枪！我们是202部队的！”对面回答“我们也是202部队的，一家人，快过来吧！”二人皆以为是驻守在嘉祥（这个嘉祥是曾子故里）的部队前来接应，于是策马上前。“举起手，不许动！”忽拉一下子，陈颐鼎、罗哲东被围住了，原来马上全是穿灰衣服的解放军。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不容反应，陈颐鼎当时居然问了一句废话：“你们不是说也是202部队的吗？”此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关于陈颐鼎师长被俘经过，陈颐鼎之子陈万中是这样说的：“在鲁西南战场上，由于前方战事吃紧，所属部队往济宁集结时，师部的警卫部队没有跟随师部行动，被共产党侦查密报刘伯承、邓小平。刘、邓派出一骑兵连（全部是日本高头大马）乘黑夜搜索整编70师师部，师长陈颐鼎、副师长罗哲东被生擒。”现在仔细推敲，估计是敌70师师部打乱后，被我军俘虏的警卫人员透露了陈师长逃跑的方向。但是，“共产党侦查”这几个字又令人生疑，照此推测，估计是我军破获了敌军往来电报的内容，也可能是敌军师部受到重创，紧急状态下，直接喊话嘉祥部队前来救驾，捎带着把逃跑路线都讲明了。《亮剑》的编导还可以这样处理：驻扎在嘉祥的202部队有我党卧底，紧急情况下，带领一帮兄弟投诚，将骑兵连的战马偷出来，一路疾驶，与刘邓大军接上头，换人不换马一路狂奔赶过来。总之，这位戎马一生的中将师长此时点背得真的到了姥姥家了。
当年晋冀鲁豫野战军的保卫科科长张之轩老人曾经讲过护送陈颐鼎等人过黄河到后方去的故事：
那天晴空万里，静风，河面上仍是巨浪叠起。船行至河心，面对几里宽的黄水浊浪，罗哲东惊诧道：“这么宽的河面，这么大的波涛，对面又有重兵把守，刘邓大军究竟怎么过的河呢？不可思议！”
张之轩暗示他问理明亚。
理明亚坦然地说：“河防是我们55师把守的，守河我们还是有经验的，估计这种季节没人敢闯黄河，也就疏乎大意。当刘邓大军突然出现时，我们已经来不及组织抵抗。为了保存实力，全师收缩，进了郓城。”
陈颐鼎说：“刘伯承真是天下奇才。这样的天险，隔岸又有重兵，居然敢迎面而过。自古以来，兵书战略上没有这样的打法。”
罗哲东接道：“像我们这样一年里这么多将领一个个被俘，恐怕也是史无前例。”
理明亚摇摇头，叹道：“不奇怪哟。在南京受训的时候，我跟老头子(蒋介石)对面坐，他一张嘴，露出红的牙床，满口牙掉得精光。我算了算，他正好60岁，心里就叫了声：不好！”
“为什么？”罗哲东挺奇怪。
“这你老兄还不知道？60岁是‘牙运年’。没有牙，就是‘倒运年’。他倒运，你我之辈焉能不遭厄运之灾？”
罗哲东笑了：“原来理师座还懂相术。既有此术，怎么没给自己相相面？”
“这倒叫你说着了。今年3月我给自己相过面。那一天又正巧做了一个梦，梦见儿子突然死了。我就知道大运不佳。”
张之轩在一旁听着，暗暗好笑。过河后他一直随第1纵队行动，打郓城，打六营集，他都参加了。可以说，这三位黄埔生、国民党的中将都是他的俘虏。在缴获的文件中，有一份是陈颐鼎、罗哲东从南京受训回来后根据蒋介石叮咛亲手制定的，很有意思。
文件规定，为避免被俘要采取特殊措施：
(一)长官对部下称名号，部下对长官称“先生”，平级则称号或老张老李。(二)长官一律穿士兵服装，不戴领章、臂章、肩章，统一钉于衣袋内。各级长官所带卫兵、传令兵应避免一切恭敬动作，携带手枪时，藏于衣袋内。(三)司令部万不可选择好房屋，其间若有居民应使其离开，另集一室，并多设伪装司令部，门卫一律单哨，使用步枪。(四)行军时如遇老百姓询问，以“八路”答之，友军询问，以“打八路”答之，万不可暴露番号。(五)进入公共场所，如在酒楼、澡塘、商店等，均不可谈论军事，严禁与老百姓闲谈。
缴获的文件中还有一本第70师第40旅第279团2营6连长的日记，从中可见国民党军下级官兵的心境和士气：
5月1日：由克州出发，逃了两个兵，今天又逃了两个。本连阵地，又向后延伸了，我实在时时准备着，有事时一个死。5月13日：今天又跑了两个。连部号兵洪明德开了小差。8班那个背机枪的兵，拐一支步枪跑了。天啊，叫我如何干下去！根本就补不胜补，你今天补一个，他明天要跑两个。6月17日：我们在昌邑集停了很久，连一个老百姓也没看到，简直八路军是想向我们封锁，弟兄们两餐没吃一点油了。6月19日：自昨早上起，全旅人都没有饭吃，真要命！什么都没有，只有挨饿。7月8日：今晨55师师部逃下来三个长官，都狼狈如丧家之犬。我问他们郓城情形，他们不胜悲忿地说：“郓城完了！”他们自昨晨由郓城逃出后，一直没有吃过饭，白天藏在高粱地里，夜晚走路，肚子饿了，就啃高粱杆。7月10日：今天在途中碰到55师师长，穿着便衣，满身泥巴，狼狈地坐在一辆牛车上，垂头丧气。迫击炮连陈连长斥责他为什么把牛车拦着路，他的卫士说：他是55师师长。我们都把舌头一伸。唉，多堂哉皇哉的师长啊！而今坐着牛车，落荒而逃。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吧？老天爷保佑，不知我们的下场会是个什么样呢？！
在这个连长7月10日发出如此感叹后的第四天，他和他的师长都成了俘虏。
自上船，陈颐鼎很少说话。眼睛一直看着河面上来来往往运送后勤物资、伤员、医院、马匹、车辆的船只。那些船工赤身裸体，喊着号子，阳光把身上的汗水映得像闪光缎一样。浪大船不稳，一件医院的什么器械落人河中。那水有10多米深。只见一位船工“咚”地扎入水中，稍许，举着那东西露出头来，哈哈地笑着。
陈颐鼎喃喃的：“即便攻下解放军的一城一池，也占不住。民心所向，大势已去矣！”
看来，上至老蒋，中至将军，下至营长连长，其实早就想到各自的没途了。
《亮剑》中的云龙兄不是说过中原野战军是他的娘家吗？导演要是把活捉中将陈颐鼎的故事也编进剧本里，在独立师的功劳簿上再记上一笔，《亮剑》就更加出彩了。
关于陈颐鼎将军怎么当上军事学院的教员的，就麻烦读者自己搜索：1954年刘伯承曾三顾茅庐请何人执教南京军事学院
http://news.ifeng.com/a/20180122/55342419_0.shtml
关于陈颐鼎将军是在什么情况下率部登岛收复台湾的，就继续麻烦读者自己搜索：陈颐鼎年谱（六）：第一个率军登上台湾的将军
http://baijiahao.baidu.com/s?id=1585994445007865179&wfr=spider&for=pc
关于陈颐鼎将军遗孀丁志凡夫人和陈将军的感人肺腑的美好爱情故事《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还是要麻烦读者自己搜索：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A4NTAwMDkzMg==&mid=2650767230&idx=1&sn=2e49821e9afecb982eaa5b69e3c84963&chksm=87d548f5b0a2c1e3358629ac5f23313e309beefe2931922ca69d9fd308b0d51bb3ba2f564ce2&mpshare=1&scene=1&srcid=0223aBpQWur6b928QZs6zCSh&pass_ticket=R952Q7LQG6UaSq64lEx4bqnRkM3Iao9mOaoh1kt2WFUHEVJejGF9GJiDmyxsUe8B#rd
刘伯承司令员的搭档、中原野战军第二副政治委员张际春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只会创造历史，不会记载历史，而人们是从记载的历史中了解历史的。”
就用这句话结束全文吧。 （忘记密码了。又不知道群主的手机，好长时间无法登陆。各位原谅。群主有电话吗？望告之。我的手机18928488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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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 15:00: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