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甘宁边游（四）

祖老师 · 发表于 2016-10-31 00:39:07

陕甘宁边游

（四）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新的长征仍然在路上……六盘山的风光是迷人，尤其那个翻滚的云海如同仙境，让人流连忘返。今年是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纪念，我们还要去实现一个计划，那就是要到那距离隆德一百五十多公里外的红色会师地------甘肃会宁去接受革命传统教育。给它来 “红” 个透。在这以前我将十年以前去探访会宁时写的一篇小作文再一次地奉献个给大家，通过对比了解这座红色县城十年来的变迁。

《会宁探红》

甘肃会宁是个苦地方。大家之所以知道它主要还是有个历史政治原因，那就是它是当年红军三大主力长征的会师地。会师以后长征就结束了。在此我们有必要先来回顾一下这段历史的主线索。

三五年六月中央红军在懋功和四方面军会师以后，中央“两河口会议”决定一、四方面军混编，分为左中右三路军北进。后张毛发生分歧，毛带部分右路军单独北上，于三五年十月到达吴起镇和陕北红军会师。而张的左路军一直在川西地区徘徊，直到三六年六月与贺龙、关向应、肖克的二、六军团在甘孜会师后两军并肩北上。中央红军到陕北后还渡过黄河到河东去东征，返回后接着又西征宁夏。在实现扩大根据地目的的同时，还有一个战略目的就是策应二、四方面军北上，迎接大会师。

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的那个暑假，我去六盘山避暑，从隆德专程去了甘肃会宁探访这个会师地。从隆德上车沿G312 西行也就是一百多公里吧，途径甘肃静宁（烧鸡有名）于早上十点到达会宁县城。刚到会宁城郊我就下车步行实地查看，公路的左边有座有点树木的桃花山，山下是红军会师公园，抬头望去山顶上有座塔可能是“会师塔”吧。公园里有一个象征着红军三大主力会师的像三把利剑一样银白色的建筑物，园名是刘华清题写的。逛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就往城里走去。

会宁是甘肃出名的“贫困县”兼“状元县”，这里之所以出“状元”的法宝就是“三死”，即“家长死供、学生死学、教师死教”。在这个“羊从山上滚下来身上都不沾草”的穷地方，娃们要想“光宗耀祖，富贵荣华”再“耕”就是累死也是白搭的情况下（想要以“战”取爵位也要有战争啊。），那唯一的出路就是在于“读”考“科举”了，其娃们的豁命程度你们就去想象吧。

入城，八月天那个干热，祖厉河已经成了一条干沟，整个县城弥漫着一股热臭味。背个挎包提个相机走在路上和一个下班看似民工的中年男子聊开了，我感觉到他之所以对我感兴趣是由于我脚上穿了和他一样的一双解放鞋，还有就是我手上提着的相机。几句话后双方都感觉遇到了“好人”了，从他那掩饰不住的表情里我看出了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果然，他告诉我：他娃今年考取了兰州大学物理系。我也为他高兴。不容易啊，“三死”总算在他这里有了回报了。我那一通高帽子给他戴得啊，都有点近乎于肉麻了，使他完全沉浸在荣耀之中。也难怪，他太不容易了。他邀请我到他家坐坐，我立刻明白今天有个好导游了。

走街串巷来到他家，一个小天井院子几间土瓦房，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他家天井中央地势低洼处的那口水窖。我问他不是都有自来水了吗？还要那个东西干什么？他说：“城里的自来水还是供不应求，有时那个水小的啊，水龙头拧开后就像是在淌眼泪，窖水主要用来洗东西，” 他家的那个戴副眼镜的“状元郎”又是倒水又是切西瓜，他则是在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录取通知书”以让我确信他娃是能行的。我又是一番祝贺鼓励，他爷俩那个高兴啊！自然，他给我当导游就更是顺理成章的了。

会师楼就是一个城墙的门楼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那个门洞的上方的三个“会师门”的大字极有历史意义，他指着城楼外的那座土山说，当年四方面军的部队就是从那里下来的，欢迎仪式就在这个空场子举行的（一九三六年十月八日）。至于其他方面的他还没我知道的多。

广场上正在忙碌施工，准备迎接“庆祝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大会的召开。广场的右边有一座象征着三个胜利大会师三位一高塔，上面有邓小平的题字。左边的“红军长征胜利纪念馆”由于在内部修理没有开门。是有点遗憾，只要人心到了就对了。至于当年那个激动人心热烈的会师场面请朋友们有时间可以欣赏著名油画大师蔡亮的那幅《大会师》的油画，画中那些喜极而涕的战士们相互拥抱的情景也会使人潸然泪下的......。

七十多年前那些红色精英们为了民族的解放富强历尽千辛万苦、坚韧不拔、坚强不屈创造了一个人类历史上的奇迹。今天我们这些“红色”成果的享受者能否再续辉煌？这个“状元县”的那些“状元”们能否通过知识给他们那贫穷的家乡带来“惠宁”？这些课题的思考比我红色线路的探访更有意义。朋友们有空了到这里来我给大家当“红色导游”，让我们来个“红色接力”吧！

以上那篇小作文表现的是十年以前会宁的概括，今天除了那个红色没有变以外，这里生态环境和人民生活水平有哪些变化也同样是我们需要了解关心的。

坐上了从平凉到兰州的大巴，车在那宽阔平坦的高速上行驶，这次我提醒聂家姐妹不敢再睡觉了，要注意地貌的变化，因为这一路的风光太有西北黄土高原的代表性了，她们聚精会神地举着手机时刻准备按下。

静宁还是个不错的地方，不错在什么地方？那就是山上还是绿的，有树，有草。这主要得益于六盘山小流域气候的滋润。在车上我和一个看上去大约有三十五、六的戴眼镜的貌似国家公务人员的老小伙儿聊了起来。我问：“静宁的烧鸡是有名的，现在如何了？”他用当地话告诉我：“车站附近的烧鸡不行，在什么地方过路客都吃不上正宗的特色食品，到县城还有几家比较正宗，烧鸡好吃与否也不完全靠什么祖传秘方，主要还是看鸡是否是“走地鸡”？现在笼子里养的鸡三个月就上市了，那个骨头软得用手一掰就撒伙了，分子结构太疏松了，肉能好吃吗？”

我又关心地问道：“会宁是个穷地方，不知现在脱贫了没有？”他头摇得像个卜郎鼓：“干旱缺水的大环境不改变你有办法改变贫困面貌的吗。”说话间车进入了会宁地界，我透过车窗看去，山上和十年以前相比确实没有什么变化，草是有了点，那是因为政府不让放羊“休养生息”的结果，但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树。看到这些，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一个陕西岐山籍曾经在骑二师当过兵的老张给我讲过的那让人心酸的故事中去了。

在那个“低标准”、“瓜菜代”的年代，他们村上的光棍都娶上媳妇了，媳妇的籍贯都是甘肃会宁、通渭、甘谷一带的。也不去办什么结婚登记，因为大多数甘肃籍的妇女都是已婚或者生育过的，为了讨生活她们就跑了出来只要是给口饭吃就对了。也不是偷跑出来的，老公还很支持，因为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有的妇女在老家已经有两个娃了。但好景不长，两年以后甘肃省告了陕西省的状，说陕西人把他们的很多妇女都“拐卖”、“勾引”走了，造成了很多家庭“妻走子在”，要求陕西把他们的妇女遣返回来。陕西方面说，谁“拐卖”了？一、她们都是自觉自愿过来的。二、也没有进行商品交易。要说“勾引”那是吃饱饭在“勾引”，你们甘肃也把我们陕西的妇女“勾引”过去啊？最终还是双方达成了协议，不能强行遣返，必须是自愿返回。有的妇女已经在陕西生娃了，娃留下，妈走。那几天村子里哭声一片，最终绝大多数妇女还是返回原籍了，因为那里也有她们的老公和骨肉。四十年后他还带着他一个亲戚的娃（当年那个留在陕西的娃）回会宁探望亲生母亲去了。母子俩抱头痛哭一场，在有生之年母子总算是见了一面。

在诉说的过程中我发现老张的眼圈都红了，我心里也难受了好几天。现在好了，人可以自由流动了，有政府的扶贫和兄弟省份的对口支援，虽然地里还是靠天吃饭，但不会饿肚子了。于是，那种“拐卖”和“勾引”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今天的会宁有了什么变化，请见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