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北行 (七)
前一回我们算是讲了“红色战场篇”,今天可接着说。本来从石堡到瓦子街路是不错的,虽然上下坡多但路平车少。由于前几天下雨路桥被毁坏,故绕道圪台乡继续北上。
乡道本来投资就少,维修困难。所以那个路面是可想而知的了。也好,可以尽情地领略大自然的风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山上那茂密的林子显得更加翠绿。灌木和梢林相间,除了野猪、野鸡人想钻进去门都没有。林中不时地传来各种鸟叫声,在路边不时地看见那觅食的野鸡,见了人都不跑的。此时,正是小鸡出壳不久的时候,“夫妻”都是要出力共同抚养后代的,那是动物的天性。还有卧在路边褐色的蛇,最长的大约有一米五长。有毒还是无毒就不好判断了,见了人也不害怕。我前面说过黄龙山与子午岭的不同就是这里水多,随便一条小沟沟口都有小河的流出。在较平坦的地方还能形成小块的湿地,就是这方圆几百里的青山绿水构成了陕西“绿腰带”上的“一叶肺”,对于来自蒙古高原的寒风和沙尘在起了天然的屏障作用的同时,也具有蓄水的功能,调节了气候。大量负氧离子的释放清洁了空气,人可以自由地深呼吸了!那城市上空飘扬的PM2.5实在是令人窒息,就那人都还拼命地往里挤。这里的地形和植被和南泥湾相同,它们都是属于一个过渡带。深山“处处闻啼鸟”,就是个“空山不见人”。遨游在那绿色的海洋中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前方不远处一块空地阳光下有人影的晃动,到跟前一看是六、七个脸色黑红的妇女和一个老汉在路边的松树苗地里锄草,停车坐爱松林午,下车和群众来个“密切接触”。这里的草和小松树苗几乎一般高了,今年雨水多野草疯长。我们几个人凑了过去和那些锄草人聊开了。得知她们是石堡的,受雇当地的育苗专业户,一天的工钱是130个元。我问:“是计件还是计时?”一个妇女说:“反正就是那么大一块地,锄完为止。”我:“那就是包工了。”看着那茂密的野草我又问道:“能完成吗?”另一个妇女:“只要手不停,到下午四点多就能干完。”看来她们都是包活的老手了。我又问那个老汉:“你觉得现在还可以吧?”他眯着眼睛:“可以啊!早上坐个农用车兼“客车”来到这里劳作,虽然有点累,但晚上还能卧在自家的炕上睡个好觉,既不离土也不离乡就能一天挣130个元也不错了,如今物价都在不断地涨,人价也要相应地跟上的。那个“公社化”、“大锅饭”的年代辛苦干上一年到年底分红时才给几张‘大团结’。有的还给生产队倒找,才能背回那几百斤包谷口粮,真是”种田老汉一辈子饿得慌“啊!如今好了,不让我们种地了,让我们种树育林,说要还一个绿色山川,那当时可为啥要叫我们黑了白了地砍伐啊?修什么“大寨田”,我们这里的土质不好,包谷不好好长,就是那野草长得快,下一场雨后那个草比包谷还长得快,人成天头上戴顶破草帽在那巴掌大的地里锄草。当时也没有化肥,把人劳死了,一亩地就能收那么一点像“花里棒”一样的包谷。要是早知道不去砍伐那些林子都成材了。说是要“改造”荒山,“改造”就是让荒山变成“秃子”吗?今天又要把它“改造”过来----退耕还林,你说是咋回事啊?”我小声对他说:“还林就是在还债啊,欠债总是要还的,拖的时间越长利息就越多,那“驴打滚”的计算本息的方法也不是人类的发明的专利。无论是当年的砍还是今天的退都是形势发展的需要,你就听党的话没错的。”老汉不不好意思地笑了。 在我和老汉妇女聊的时候,“法官”他们在地里拔了很多野蒜,据说它抽的苔在唐玄宗时就是贡品(石参)在西安市场上能卖到八个元一斤。那个高兴啊。我告诉他们:“不行的,这个东西如果放到车上去,那个味道就要很长时间才能挥发,在人就要骂了。”。他们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那些野蒜。 山里的妇女虽然皮肤黑点,但都很本色。其中有两个鼻子还长得棱棱的,一看就有胡人血统。我要和她们照张合影她们还不好意思,头低得不行。劳动人民朴实啊,如今不少进城了的妇女都穿得比城里人还阔气招展,脸上抹的那个粉多啊,这更加显示出她们的土气了,缺乏山里人的那种自然美。我看人还是本色点好,人丑点不是你的错,但化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和她们挥手告别后就继续上路了,在这深山里能有人给我上一堂时代变迁课,也算是受益无穷了,因为那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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