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光 大严阿姨和小严阿姨
童年是一步一个脚印,那脚印虽然又小又浅,却象串珠般串起斑斑点点的记忆。朋友,还记得吗?当年我们拉着老师温暖的手,漫步在黄昏通向田野的小路上。放眼望去,遍地花开。在夕阳的余辉下,依稀可见一条孤另另的铁轨,边上散乱地堆放着废旧的枕木。年轻漂亮的小严阿姨把我们象种子一样撒向大地,自己却默默地走向远方,永远只唱着那首歌:“在遥远的地方,那里云雾在荡漾……”我们唱呵,蹦呵,放飞自由。好一幅雷诺阿笔下的“田园风光”。它几乎使人忘却了这是在刚刚解放的上海郊外,炮火还在隆隆作响,在战争留下的废墟上,我们这一代人又该如何扬帆起航? 多年以后偶然路过家乡,见到儿时朋友涧溪和建国。饭桌上,我突然问:“涧溪,你还有扁桃体吗?”“没有了。”回过头我又问建国:“你还有扁桃体吗?”“没有了。”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原来我们在托儿所临上小学前,集体被送往上海二医大切除了。那个时代认为扁桃体是有害无益的东西。 席间,有人对我说:“罗兰,你知道吗?有一个阿姨至今还记得你呢!”“谁?”我有些感动了。这么些年了,我们自己早已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又到大学。毕业了,走上工作岗位,恋爱,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常为工作繁忙而抱怨,为周围激烈竞争而倍加努力。我们曾几何时去细细想过那些曾经为我们的成长而付出艰辛的劳动,付出青春甚至毕生精力的老师阿姨呢?虽然也偶尔想起,但尽是些欢乐童年的趣事,模糊而遥远,可阿姨们却仍然记得你……"是小严阿姨吗?"我问,"不,是大严阿姨,她们是两姊妹,大严阿姨和小严阿姨。严以英和严以涛(抱歉,"涛"是错别字,因为如今的电脑上已经没有那个相同音的字了。)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小严阿姨,她总是充满青春的活力,总爱穿那么一件“苏联大花布”短衣,永远只唱着那么一支歌:“在遥远的地方,那里云雾在荡漾……” 终于和严阿姨们联系上了。大严阿姨已经八十岁了,但思路敏捷,精神矍铄,回忆起当年仍充满慈爱,在信中她这样写道: “因为战争的特殊环境,你们离开父母,随我们北上,我们日夜相伴,这种感情难以用语言表达,不论你们长多大,离开我们多久,你们仍是我们的身边最可爱的孩子,是我们一辈子最疼爱的人。当年因为你们的父母远赴战场,我们的任务就更重大,那就是一定要带好你们。虽然我们那时还都是一群未婚姑娘,可“妈妈”也做得也顶象样,白天教你们上课,还要到大沙河为你们洗被褥,衣服;晚上站岗放哨,为你们做保卫工作;从吃喝拉杂睡到学文化,学做事,一切全包下。现在想想,也真不容易,我们那时也还是刚刚离开学校父母的年轻姑娘,我才十九岁,严以涛才十六岁……” 读了这些,伙伴们有感而发,早已是某分部政委的涧溪代表我们大家向严阿姨深深表示:“您永远是我们大家的好妈妈……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我们长到多大,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好妈妈,我们是不会忘记妈妈们的教导的!”我沉思着,大约儿时所培育起来的自信可能就起源于母爱般的教育吧!谢谢我们敬爱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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