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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伙食费是“四毛五”（4）
吃饭的诀窍
记不得是谁教我的了，集体生活吃大灶，要掌握一个窍门就是，第一碗别盛满，赶紧吃了，再实实在在地盛上第二碗，这样可以多吃点。不过，由于俺们当兵时，虽说伙食一般，可饭是管饱的，所以这一招没用过。不过，另外一招却用得挺多。
那时部队开饭，所有的连队都一样，先是列队、唱歌，再去打饭。打饭时，米饭是一个大木桶装着，自己盛。每顿一个菜，一人一份，排着队在窗口打。有时，中午有个汤——也就是用水涮涮炒菜锅，最多加点海带丝、小白菜啥的，用个桶装着放在食堂里，谁喝谁自己盛。这一招，就是盛汤：为了“捕捞”那桶里少的可怜的一点菜，俺们总结了“三慢一快加一撇”的绝技——勺子下去要慢，在桶底运行要慢，向上提起要慢，出水面的瞬间要快，最后再从汤桶的表面撇点油花。
这一招很管用，一般可以多出小半碗菜。不过，那汤要是内容不错时，比如有点虾皮，或者有点鸡蛋花，司务长就会“霸”着勺子，以每分钟100转的频率搅动着那桶汤，谁要，给谁盛一碗。这时，啥绝技也不管用了。
连队里，因为吃饭是管饱的，所以饿肚子的事没有发生过。即便偶尔有一次饭被吃完了，如果还有人说没吃饱，那主任也会立刻要炊事班，或下面条、或把剩的馒头用油煎一下，给那些喊饿的战士吃。
我吃饭很快，一般不超过五分钟。能吃饱？当然；吃得少？也不是。那年我去部队的糖厂劳动了一个多月，那儿是吃饭菜票的，我带着司务长给我结算的45斤粮票，还有每天“四毛五”、每月13.50元的伙食费，屁颠屁颠地去了那儿。谁想，第一顿午饭，就着那个六分钱的烧茄子，竟然吃了一斤二两米饭！没办法，只好张嘴问家里要——我爸给我寄了20斤全国粮票——要知道，家里也不宽裕。
好像那时的兵都能吃，我们就经常出现粮食超支的情况。有位仓库领导坚持认为是伙食太差油水少造成的，他要司务长做个试验——杀一头猪，连续吃几天肉。不是红烧肉，只是萝卜烧肉或土豆烧肉。结果，第一天，反而米饭吃得更多！不过，三天后，粮食消耗明显降了下来——可，司务长那脸都绿了：这种吃法，他那有限的伙食费如何吃得消啊，总不能老是杀猪呀。
后来，这个伙食超支的问题咋解决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还是贾主任凭着他那老基层的脸面，去上面“化缘”来的。
可有一次我是知道。七二年有一次受强台风袭击，江苏宜兴的一家磁厂损失惨重，急需一批毛竹搞基建。那儿是20军某师的驻地，因以前这个师和我们是近邻，后来换防去了宜兴，知道我们仓库几乎满山都是毛竹，于是师首长介绍人家来我们这儿求援。贾主任满足了人家的要求，令我们上山砍了大约七、八车的毛竹给他们。当然，没要人家一分钱。不过，人家工人老大哥也不含糊，给了我们每人一件扛弹药用的工作服，还给了我们一车大米——那产自阳澄湖畔的大米，不仅顶了伙食的超支账，吃起来也比我们平时吃的大米香多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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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0 14:39: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