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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政变启示
侯跃伟
01土耳其
土耳其军事政
土耳其于7月15日发生了军事政变。与往常其它国家的政变一样，我们看到了荷枪实弹的封锁，闻到了枪炮弹药的硝烟，听到了战车飞机的轰鸣。但是这一次，结果却截然相反， “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在土耳其似乎被颠覆了！我们看到的不是“阿拉伯之春”时民众的群情激奋，反而是在总统埃尔多安的号召下，伊斯坦布尔的市民自发走上街头围堵军队的坦克战车。由于民众的自发抵制，在不到24个小时内，这场军事政变就被挫败了。尽管这场军事政变准备不足像一场闹剧，但是联系土耳其政治的历史脉络，其中有很多可供我们执政党学习参考的经验教训。
发展才是硬道理
经济的高速发展土耳其政府免于下台的护身符。自凯末尔革命以来，土耳其就有军事政变的传统，自1960年以来，平均每十年左右就会发生一场军事政变。究其原因，是土耳其的伊斯兰教传统与世俗化“改革开放”之间的拉锯造成的。凯末尔立国之后，高瞻远瞩地定下了土耳其要向世俗化发展的国策。但是毕竟土耳其是个穆斯林为主的国家，伊斯兰教具有相当广泛的群众基础，在民主政治下，宗教很容易成为野心家政客蛊惑煽动民众的工具。为了避免土耳其逆历史大势，走上政教合一的道路，行伍出身的凯末尔就把维护土耳其宪法、把控世俗化方向的重任压在了军队的肩上。一旦政府有伊斯兰化倾向，军方就发动政变肃清矫正。这样的政变在土耳其发生了5次，为土耳其逐步脱亚入欧成为正常国家提供了坚强保证。可以说，军事政变是国父凯末尔留给土耳其发展的“锦囊”。
02凯末尔改革，使土耳其成为世俗国家
可是，这一次锦囊失效了，因为军方站在了发展的对立面。很多人以为，军方于失去了民意，是因为民众狂热的宗教信仰，其实不然。埃尔多安政府与以往遭遇政变的政府一样，高举伊斯兰宗教大旗，开世俗化的倒车，这是每一次政变时军方都面对的情况。与以往政府不一样的，是埃尔多安政府交出了令民众满意的经济发展答卷。
上世纪80年代之前，土耳其政府对经济多加管制，80年代到上世纪末跟随世界大势进行市场化改革，但是步伐缓慢，这之间土耳其的经济一直没有太大起色。自从2002年埃尔多安政府上台之后，就大力推行鼓励私营经济、严格保护产权、加强市场开放、减少多余监管为主要内容的改革。甚至在2008年经济危机来临、各主要国家都有经济国有化苗头的时刻，土耳其反而加大了私有化力度，将国有经济的比重降到了一半以下。土耳其政府的政策激活了市场活力，使其经济进入了飞速发展时期。从埃尔多安执政到2008年，土耳其国民生产总值年均增长5%，仅次于中国和印度，2010和2011年甚至超过8.5%，成为全世界发展最快的国家。
03埃尔多安，土耳其现代史上第12位总统
且不论埃尔多安在经济领域以外实行的政策，让自由世界惴惴不安，也不管其私有化政策是为了家族牟利还是扩军备战，土耳其人民看到的结果，就是埃尔多安政府让土耳其成为世界前二十的经济体，人均收入翻了三番。民众在他身上能看到希望，关键时刻站在哪一边也就无可厚非。
民主并非好东西
是汹涌的民意挫败了军事政变，也是愚昧的民意导致了政变。确切地说，在发展中国家，不成熟的民主体制不一定是好东西。土耳其采用议会民主制，实行普遍直接选举。因此，土耳其一度被西方国家作为发展中国家的民主典范与中国比较。但是民主作为实现自由的一种途径，在条件不成熟时很容易被野心家强人所利用，反而成为摆布民意的工具。此时，一个恶性循环的逻辑链条便开始上演：政党为了迎合民意主张极端激进的政策，从而赢得选票获得执政权。不执极端主张的反对党吸引力不足，在议会中被边缘化，难以制衡执政党。执政党形成实际上的长期独裁，而这种独裁偏偏因为其极端主张又是最为激进的。整个国家逐渐被这种事实上的偏激独裁一步步拖入深渊。当今的土耳其就是这个逻辑链条的现实写照。
埃尔多安是伊斯兰保守派代表，曾经热衷于宗教煽动，即便现在其妻女仍以头巾面纱示人。他积极迎合具有狂热宗教信仰的底层人民，自上台后，如允许女性戴头巾工作，禁止土耳其航空的空姐浓妆艳抹等政策，都是从细微处满足底层信教群众宗教化愿望，推行伊斯兰化的表现。而事实上，虔诚到狂热的底层穆斯林因为受教育不足，对世俗化的重要性缺乏认识，对埃尔多安这一套十分受用，很快把他当成自己的代言人。因此埃尔多安领导的正义与发展党连续14年单独执政至今，他本人也总理总统换着干了14年，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中东之王”。由于政府议会的引导，伊斯兰化倾向压过世俗化，在民众间逐步抬头，土耳其的伊斯兰化政策也随之愈发明显，甚至土耳其议长也公开宣称“世俗化法律在土耳其没有生存空间”。现如今，乘挫败军事政变之威，埃尔多安政府抓捕了数千名检察官、法官、外交官，为制定伊斯兰宪法扫清了障碍。可以预见，土耳其在不远的将来很可能会大开历史倒车，沦为政教合一的宗教国家。
05凯末尔
半个多世纪前，凯末尔留下“遗命”，委托军方把控土耳其的世俗化方向，就是因为担心土耳其民主制度远不成熟，议会制民主被野心家利用。而由于埃尔多安在经济上的高光表现，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军方力量也被汹涌民意冲破了，等待土耳其的也许就是万丈深渊。土耳其军事政变失败，就是“政客利用民意，民意反过来裹挟政策”这部大戏的压轴折，生动地诠释了不成熟的民主体制对国家人民的危害。
军队必须听党话
尽管热爱自由的人们对土耳其军事政变的失败表示惋惜，但是对于一个国家，军队随时可能调转枪口逼迫政府下台，实在不是国之幸事。不巧的是，对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一旦军队不被控制，“枪杆子们”总会扮演起上帝的角色，对执政当局予取予夺，在自己认为正确的时候“力挽狂澜”，扭转国家的前进方向。这样的事情在拉美、东南亚轮番上演，著名的拉美陷阱也与之有剪不断的联系。这些没有党派领导的所谓“中立”军队，往往将国家拖入深渊。从这个角度说，凯末尔留下的“军队制衡政府”这个锦囊，是战术上的高招，战略上的败笔。
阿根廷就是军事政变最著名的受害者。在二十世纪初期，凭借优良的自然资源，阿根廷经济一飞冲天。然而在二十世纪中叶，阿根廷却陷入了民粹主义政府和军事政变的拉锯战。民粹政府上台后大力推行贸易保护和不切实际的福利主义政策，“中立”的军方作为国家正确方向的捍卫者，只得发动政变推翻民粹政府并还政于民，接着又必然是民粹主义逐步掌得大权。周而复始，拖垮了本来蒸蒸日上的阿根廷，使其至今仍深陷拉美陷阱无法自拔。
06皮诺切特，智利当政17年
而同在拉美的智利，偏偏是在皮诺切特军政府统治的16年中，国家经济高速增长，社会保障逐步完善，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创造了“智利经济奇迹”，为日后智利经济的稳定增长并最终跻身发达国家奠定了基础。
如今的土耳其不过是阿根廷的变异翻版，变的是民粹政府的具体主张，不变的是国家周而复始的动荡局势。这并不是在给独裁者翻案唱赞歌，只是讲一个早已尘埃落定的事实。执政党牢牢掌握军队的指挥权，国家政策就有稳定性，民族才有振兴的可能；军队脱离于政党之外，局势必定动荡不安，国家发展也就成了妄谈。
别人生病我们吃药
也许土耳其式的军事政变我们没机会遇到，但是其中的经验教训值得为我们所用。我国正处于改革发展的攻坚期，各种困难挑战接踵而来。
但是我们只要坚定不移地深化改革、扩大开放，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路子，激发市场经济活力，不断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就能用发展这把尖刀，斩断前路上所有的荆棘。发展的前提是稳定，这就要求我们坚持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理论自信，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更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制度，让人民民主权利在法制框架下有序地扩散。
为了维护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的稳定性，保发展、促稳定，必须要牢牢把握党指挥枪的原则，让人民军队真正成为维护国家繁荣稳定的钢铁长城。习主席讲“长风破浪会有时”，只要我们党抱持开放的态度，从别国的成功中汲取经验，从他人的失败中吸取教训，不断地自我成长与完善，必定能够带领全国各族人民顺利实现两个百年目标，圆中华儿女的中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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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3 16:39: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