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围歼黄百韬兵团
十一月八日,部队完成了攻击准备。各级指挥员都在指挥所里等待命令。直到晌午,还不见野司的电报。纵队指挥所里不断接到各师的电话,有的问了作战科,还找我讲话,无非是问“到底情况有什么变化?还打不打?”等等。而我也只能告诉他们“不用着急,可能情况有些变化,还怕没有仗打吗?要继续作好准备,听命行动”。我虽然要求下面不用着急,但自己心里也是放不下。根据上级通报和我侦察处得知,原驻海州的敌四十四军,确已撤离海州,向新安镇方向来了,连日来陇海铁路各车站警戒森严,军运繁忙,情况异常。我寻思着,敌人是在搞什么名堂?是收缩兵力加强正面的防御,还是向徐州撤退?原定战役第一阶段消灭黄兵团之后,下一步是打海州或下两淮,如今海州敌人跑了,看来向东打的可能性不大了,要打就是向西发展…… ,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打破了指挥所的短暂沉寂,骑兵通讯员急匆匆走进了指挥所。是侦察营慕思荣营长派人送信。 报告:敌四十四军已通过新安镇,二十五军已撤离阿湖地区,六十四军也已撤离高流,均往西去。我三名侦察员化装国民党军官兵混入敌内部侦察,因拿的是在济南缴获的敌军空白介绍信,被敌六十四军一师长看出破绽,在新安镇东被杀害。新安镇上很乱,六十三军也有逃跑的迹象…… 看来,敌人已察觉我进攻企图,往西逃跑了。如果不及时抓住敌人,战役第一步计划就有流产的危险!这样大的变化,华野和军委不可能一点不了解,要不,为什么不按时下达发起攻击的命令呢!怎么办?纵队立即将情况报告华野,并命侦察营尽快向西查明敌人行踪。命已经展开的二十五、二十六师派出小分队向(305页)前推进,与新安镇之敌保持接触。命预备队二十七师待命出发,作好渡沭河向西追击的准备。 纵队刚给部队打招呼,华野的追击命令到了。上级完全掌握敌情的变化。敌黄兵团已大部撒过运河,兵团部已从新安镇转移到碾庄。华野重申军委指示,必须继续实施战役第一步歼灭黄百韬兵团的计划,命原担任攻击任务的各纵队立即按区分的路线向西猛追,务必不让敌人跑掉。 纵队立即下达追击命令。由于一线师已基本展开,收拢需要时间,而二十七师已作好行动准备,即着该师为前卫,按二十七师、二十六师,军直、二十五师的序列向南越陇海铁路,折向西过沭河,向西猛追。 我先头部队进入新安镇时,群众反映。“老广(指六十三军)走了不到两个钟头。”由于部队行动迅速,不怕疲劳,终于在入夜后于沂河东岸追歼了敌六十三军后卫警戒分队。查明堰头镇有敌两个团,我二十七师立即分数路渡过沂河,迂回包围了堰头镇。 淮海战役中流传着一个“十人桥”的故事,就发生在堰头镇战斗中。我二十七师七十九团一营尖兵二连为了尽快渡过沂河,围歼堰头镇之敌,命该连三班火速架设浮桥。三班临时找了一些木板和两架梯子,扎在一起横在河面上,因没有桥桩很不稳固,人通过时容易翻转落水。这时,敌人火力已封锁渡口,为了不延误时间,在副排长范学福和班长马选云带领下,全班一齐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十人分为五对,人当桥桩扛起浮桥,保障全营顺利通过,完成了战斗任务。这一先进事迹在部队中广为宣扬,鼓励部队团结协力,克服困难,完成作战任务。其政治意义,大大超过这一行动的军事价值。 堰头镇战斗于午夜打响,激战至九日拂晓,歼敌六十三军一五二师四五四团和四五六团一个营以及军部直属分队等二千余人,敌军长陈章在混战中狼狈逃到窑湾。 当我二十七师包围堰头镇的同时,二十五师和二十六师通过(306页)沂河。我令二十六师留下一个团协助二十七师围歼堰头镇之敌,主力继续向窑湾追击,并于九日拂晓包围了窑湾敌六十三军主力。纵队一面部署攻击,一面报告野司。这时,一纵追击部队已经赶 到,根据上级指示,窑湾之敌由一纵负责解决,要求我纵迅速渡过运河,继续向古城集、碾庄圩方向追击。我即改由二十五师为前卫,筹措船只,寻选渡河点,抢渡运河。二十六师、纵直、二十七师随后跟进。 在部队没有装备渡河器材的条件下,克服水障是个难题。因沿河找不到船只,部队折向南抵皂河镇,延至十日拂晓,二十五师才利用少量木船和就便器材渡过运河,至十一日上午全纵队包括火炮、后勤车车辆物资才渡河完毕。 渡河耽搁的时间必须抢回来!部队过河后即昼夜兼程追击,不顾敌机与地面散兵的袭扰,一天行程六十五余公里,于十一日下午,赶到碾庄圩以南之高桥,会同友邻纵队,完成了对黄百韬兵团的包围。我带的一个轻便指挥所随前卫师前进,于十一日下午设在古城,督催后继部队加违前进,进入指定地区,作好进攻准备。 追击途中,收到了华野的动员令,大意是号召参战部队飞兵前进,穷迫猛打,不要怕疲劳,不要怕伤亡,团结协力,歼灭七兵团,活捉黄百韬!还不断传来兄弟纵队的胜利消息:十一月八日,鲁中南纵队攻克郯城,歼敌王洪九部五千余人,同时,山东兵团突破了韩庄至台儿庄敌防线,第三绥靖区何基沣、张克侠二将军率五十九军、七十七军共三个半师举行战场起义,我山东兵团的三个纵队已顺利穿过该部防区,于十日至十一日,先后攻占陇海路沿线的大许家、大庙、曹八集,歼敌一部,建立了阻击阵地,截断了黄百韬西逃徐州之路……。纵队政治部的同志将动员令和胜利消息,用油印小报和传单的形式,及时分发部队,极大 地鼓舞了部队的士气,增添了胜利信心。 在我华野各纵穷追猛打之下,黄百韬兵团损失惨重。其六十(307页)三军还未过运河就在窑湾和堰头镇被歼。一00军在向西突围中,其四十四师已经被歼,只剩下军部和六十三师了。敌转入防御后的部署是:兵团部在碾庄圩,以东为六十四军,碾庄圩及其以北为二十五军,其西面为一00军。南面与我纵接触的为四十四军,下辖两个师,碾庄火车站以东为一六二师,以西为一五0师,利用原李弥兵团在该地区的既设阵地,主要依托村落、沟渠和铁路路基组织防御,前沿在古运河北岸东西一线,其主要防御要点在徐井涯,新庄,前、后板桥附近地域;军指挥所在碾庄车站。该敌原系地方部队,撤离海州向西逃跑中途奉命归黄百韬指挥,与二十五军、六十四军相比,战斗力要弱一些。 华野直接参加围攻黄兵团的有五个纵队。我纵右邻是八纵,负责由东向西攻击,左邻是六纵,其以北是十三纵,负责由西向东攻击,北面是四纵,由北向南攻击。 我纵担任由南面沿邵墩、火车站、碾庄圩方向实施主要突击。纵队决心,以二十五师在左、二十六师在右并肩攻击。首先以迅速勇猛的动作,一举突破敌防御,攻占徐井涯、新庄、前、后板桥诸要点,控制铁路路基,第二步继续扫清曹庄、李庄等碾庄圩南侧要点。尔后调整部署,向碾庄圩敌兵团部突击,要求各部队于十二日十八时前完成准备。为了争取时间,打敌立足未稳,战斗准备相当仓促。特别是二十六师展开后,干部还未来得及看地形,部队体力还未恢复就投入了战斗。 十一月十二日二十时三十分,在华野统一指挥下,我纵协同四、六、八、十三纵,展开对黄兵团攻击。我发扬猛打猛冲的战斗作风,迅速突破敌四十四军防御。二十六师包围攻击徐井涯,歼敌一六二师四五四团大部(原文如此,查27集团军军史211页,徐井涯守军为44军150师450团),继于十三日拂晓前攻占碾庄车站东侧之新庄,歼敌一部,控制了一段铁路基。我二十五师突破敌一五0师防御后,继续向前、后板桥攻击,恰遇敌换班不久,我乘机将敌打乱,歼敌一部,攻占前、后板桥。敌在猛烈炮火支援下,依托铁路基和车站月台阵地顽强抵抗,战至十三日十时,我二十(308页)五师攻占车站,全部控制了铁路路基。为了直接观察战场情况和便于指挥下一步作战,纵队前进指挥所转移至火车站东侧。 我控制了铁路路基,铁路以北是一片开阔地,在铁路上已能望到碾庄圩。这时,我攻击部队已开始向前近迫作业,准备继续扫清圩子南侧的两个据点。敌采取加强炮火封锁和飞机轰炸以延缓我之攻击,同时,加强了圩子南侧李庄和曹庄的防御。 十四日,我去野司参加作战会议。粟裕代司令员介绍了近日战况,分析敌情的可能变化,指出能不能全歼黄兵团,关键在于能不能阻挡住邱清泉、李弥两兵团的东援。会上宣布围歼黄兵团作战由谭震林、王建安统一指挥。决定采取先打弱敌,后打强敌,攻其首脑,乱其部署的战法,先歼灭四十四军和一00军。华野主力负责阻击和牵制敌邱、、李兵团,我纵改隶山东兵团建制。 十四日夜,当我返回指挥所的时候,我二十五师已攻占圩子西南侧的李庄,歼敌二十五军四十师一个加强营。十五日白昼,敌约一个加强营向我反扑,竟被自己的猛烈炮火打垮,我得以巩固了李庄阵地。 在李庄战斗的同时,我二十六师攻击曹庄却碰到了钉子。曹庄靠近碾庄圩南门,我打曹庄,就象虎口拔牙。敌集中火力封锁我接近路线,依托房角、暗堡作拚死抵抗,并可得到圩子内敌兵力、火力的直接支援。我攻击一再受挫,伤亡很大,打得相当艰苦。我命二十六师副师长孙同盛去查明原因,组织再次攻击,被敌重迫击炮弹打伤。后经与敌反复争夺,战至十五日凌晨一时三十分,终于拔掉了敌人这颗“门牙”。至此,碾庄圩以南外围的全 部据点,均被我扫清。 为了准备对碾庄圩的攻击,纵队调整了攻击部署。因攻击正面缩小,纵队改为三个梯队配置。攻击碾庄圩的任务由二十五师负责,调二十六师到二线作暂短休整,由二十五师七十三团接替曹庄防务,准备担任主攻。七十四团仍在李庄及其以东占领攻击(309页)出发阵地,担任助攻,七十五团为师预备队。 曹庄一仗,使我们清醒地认识到,攻击碾庄圩,将面临一场恶仗。碾庄圩是一个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平原大村寨。圩子四面环水作为外壕,内筑有两道土围子,原李弥部第九军已构筑了不少工事。黄百韬决心死守待援后,又加强了工事,树木基本砍光,房子大部拆掉修了工事,连美国人给的载重运输汽车,也成了修工事的特殊材料,人员基本上已转入地下,要拿下这样的堡垒,没有相当充分的准备是不行的。为了减少接敌运动中的伤亡,部队加紧向敌方实施迫近挖壕作业,要求将交通壕挖到敌外壕边上。这是我纵打潍县的经验在淮海战场上的再次运用。 十一月十七日十七时,在上级统一指挥下向敌发起总攻。我攻击部队连续突击四次,均未奏效,部队伤亡较大。友邻八纵在圩东南方向突击也未成功。经上级同意,停止攻击,继续作好准备。而四纵攻击碾庄圩以北之大牙庄,六纵攻击圩西的前后黄滩,均获成功。我与六纵通了电话,皮定钧副司令员非常兴奋地告诉我,防守阎阁的敌一五0师赵壁光师长已率残部二千余人向六纵投诚。在攻克前后黄滩战斗中,敌四十四军余部悉数就歼,生俘敌军长王泽浚以下将校军官数十人。我说;“这块大肥肉我们没有吃上,倒掉进阁下的嘴里去了!”老皮风趣地说:“老兄攻得太猛,黄百韬对你们有意见,就把这块肉送给我们了。” 几个纵队在一起打仗,是不比赛的比赛,谁也不甘心落后。为了弄清楚我攻击失利的原因,我亲自去二十五师找肖镜海师长和部分营团干部了解情况,主要教训还是准备工作不够周密。敌明暗火力点、特别是护圩水壕的情况没有摸清楚,我前伸的交通壕距水壕还有百来米,突击队在敌火力下暴露时间长,造成伤亡大,火力与突击脱节。在找一些同志交谈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七十三团一营营长董万华,他是一位打仗勇敢又爱动脑子的指挥员,为了准备接替攻击任务,他曾跟在二营的一个突击连后观战,二营吃亏在哪里,他看得最清楚。他认为突击分队一定不能(310页)从桥上通过,那里敌人火力封锁最严密,我军成班成排的被打倒在桥上。他数了数,敌人仅在百来米正面就有二十几挺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就象刮大风似的。隐蔽在土围子后面的敌人,能向外投弹,手榴弹在水壕中爆炸,象是开了锅。他建议一定要用火力把敌人压住,宁可误伤几个人,也不能让敌人火力复活!七十三团的同志还介绍了一个情况:十八日凌晨,有一个战士叫李方欣,曾经淌水摸过了水壕,还从对岸抓了一把枯草回来,证明水壕可以徒涉。同去侦察的三人,两人牺牲,小李伏在水壕里一个 多小时,身子都冻麻木宁,待敌人放松了警惕才爬了回来,这一情况对定下决心提供了重要依据。也使我们懂得,要弄清一个情况并不容易。开始询问群众,说是水有一人多深;又问俘虏,同样说水深得很,根本过不去。其实他们都没有下过水,并不了解真实情况。 情况弄清了,问题找准了,我们的措施是:一是继续近追作业,把交通壕延伸到敌圩外水壕的边上去,二是通过外壕以徒涉为主,并准备浮桥、梯子,后续部队可从桥上通过,但要等扫清障碍和暗堡火力点之后;三是搞好步炮协同,要求炮火切实压制敌人,突击分队要在炮火延伸的同时,紧接着炮弹的硝烟,冲上围子,手榴弹爆炸,使敌人根本来不及还手。 十一月十九日二十二时,按上级统一部署,向敌发起总攻。在炮火有力支援下,七十四团一营营长孙光美打得积极主动,变助攻为主攻。二连连长范金鳌率突击排涉过水壕,仅以十五分钟,就在西南角敌防御薄弱部首先突破敌第一道土围。七十三团一营副营长杜常德率二连突击排在正南面攻击,勇士们涉水过壕,踏着敌地堡射孔突进土围。他们连续打掉了敌一群地堡,并击退敌多次反扑,站住了脚。战后,两个突击连均荣获兵团授予“碾庄战斗模范连”称号。 我突破敌前沿后却发展很慢。据突击部队报告:圩子内敌人很多,到处是枪眼,抬脚是地堡,敌人还不断组织军官队连续反(311页)扑;同时,七十三团东面敌人侧射火力很猛烈,敌人不缴枪,就得一个一个解决,战士们的棉衣都湿透了,又重又冷,要求后面送棉衣上去…… 二十五师请示:八纵有一个小分队,要求从七十三团的突破口里加入战斗。我立即同意,并请他们向右侧发展进攻,不要两个部队搅在一起。幸好有这个分队进去,保障了七十三团右翼的安全,进攻速度也就加快了。大约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激战,至二十日凌晨:二时四十分,我七十三团五连(归一营指挥),突破了第二道围子。第一、二道土围子相距也只有百来米。第二道围子一经突破,敌人就乱了阵脚。 “黄百韬要逃跑了!”我纵无线电台侦听到了这一情况。原来,黄百韬兵团部与六十四军军部在电台上用粤语通话,说是一号(指黄)要到大院上去,要求派人保驾。我纵有位随军记者,叫孔东平,是位老广,就是他侦听到的。我立即命炮兵实施拦阻射击,可惜没有打中。 当我突击部队解决了敌炮兵阵地,向纵深发展,突入敌设在一个大油房的兵团部时,黄百韬和二十五军军长确实已抢先一步跑了。他的一辆新的美式吉普车连同车上的一副象牙麻将和一具紫铜火锅,成了我军的战利品。黄百韬跑得太匆忙,只随身带了几个人,兵团部的一摊子统统当了俘虏,连两箱机要密码,也未来得及销毁。纵队司令部立即派专人将密码送到野司,听说在战役第二、三阶段的作战中,对破译工作还起了作用。 碾庄圩攻克后,敌七兵团只剩下六十四军建制尚较完整,被我压缩在大、小院上和费庄等东北一隅。敌二十五军军长逃到尤家湖率残部继续顽抗。此时,敌徐州东援之邱、李兵团已逐渐迫近。守敌六十四军提出“发扬范家集精神”等口号,给部队打气,妄想负隅顽抗,待援解围。 所谓“范家集精神”,我们是很清楚的。那是在一九四七年十月上旬,我纵在胶河保卫战中,围攻敌六十四军于范家集,我连(312页)攻三日,给敌以重创,后因敌数路来援,我权衡利弊,为另寻战机,撤出战斗,故敌未被全歼,沾了点便宜。从此,国民党军队中某些将领大肆吹嘘得出了所谓“经验”,说是“不要惧怕共军围攻,只要硬顶数日,待援军一到,共军不打自撤”云云。他们不懂得人心向背是决定战争最后胜负的根本因素。曾几何时,如今的六十四军,已焦头烂额,四面楚歌。邱、李兵团虽距碾庄圩只有一二十公里,但却可望而不可及。 我纵奉命协同兄弟纵队,继续围歼敌六十四军。十一月二十一日黄昏,我军对六十四军和二十五军残部发起总攻。四纵负责打尤家湖敌二十五军残部,我纵与八纵协同打六十四军。八纵攻击三里庄、小院上;我纵二十六师三个团全部展开,七十六团与七十八团合力攻大院上,七十七团配合八纵攻小院上。我集中纵队、师的火炮向敌轰击,碾庄圩缴获的重迫击炮都用上了。敌伤亡惨重,但因该敌受反动教育之毒较深,加上黄百韬责令师、团长督战,我攻击大院上的部队与敌反复争夺,伤亡很大。但部队打得十分顽强,有的战斗班只剩下一个战士,就主动加入别的班战斗,有的一个连缩编成一个排,还继续完成战斗任务。敌人再硬还是硬不过我们,经鏖战通宵,至二十二日十时,终于攻克大院上,黄百韬和六十四军军长逃到小费庄。十六时,我继续配合四纵向小费庄、吴庄攻击。战至十七时,残敌见大势已去,分散突围,黄百韬在逃跑中毙命,敌兵团参谋长魏翱以下将校军官十数人被俘。历时半个月的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作战遂告结束。我纵共歼敌黄百韬兵团部及四十四军、二十五军、六十三军、六十四军各一部,共二万四千一百余人(内俘敌一万一千四百人),缴获各种火炮二百余门和其它战利品,我纵也付出了七千余人的伤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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