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年代的回忆【五】家与家教

笑若扶风

【五】 家与家教

    在部队等级非常严格，什么样的职务住什么样的房子，不管家里人口多少。家具全是公家的。从天津到部队，由于仓促，家具全部变卖，到部队就两个大箱子。也就是从那刻起1966年到我出国，三十多年中，少壮的家在不停的搬，从这个营区搬到另一个营区，从部队搬到地方【父亲三支两军，简称支左】又从地方搬回到部队，接着就是换防，职务升迁等等。所以少壮从小就习惯了这种生活，甚至影响到我出国，在短短十几年，我也搬了七八次家，当然是越搬越大，越搬越好，这是后话。
    少壮小时候特别崇拜母亲，认为她太伟大了。每次搬完家，母亲总要把绳子、麻袋片放好装箱，准备下一次，然而就有了无数个下一次。搬家很累，母亲收拾全家，我们各自收拾自己的小箱子，最后来一帮战士捆绑、上车。 每次收拾完后，母亲都说：“希望是最后一次”。但最后一次永不停止。我出国后，母亲打电话告诉我，回国时家里人一定要接我，因为家又搬了。至今绳子、麻袋片还保留着，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搬了，真希望不要再搬了，因为父母已经老了。
    我为什么提到搬家，就是希望现代人了解老一代军人的奉献，象少壮的家庭，在部队有千千万万，少壮只是希望从多个方面，反映军人和他们的子弟。
    家中家具就是几张桌子，几把椅子，简简单单。奢侈品是部队团以上干部配发的华生牌电风扇，还有就是从天津带到部队的美多牌座式收音机就放在宽大的写字台上。说起收音机，少壮通过听歌曲、音乐、样板戏和新闻，了解外面世界。然而少壮最喜欢的是星期天的电影录音剪辑，而且成了一种习惯。
    房子前后是一大片菜地【菜地还有许多故事，少壮会在后面叙述】，足够50个人吃的。刚开始由父亲的警卫员种，少壮记得警卫员大约1.82，姓张，老兵，非常健壮，时刻不离父亲左右。很喜欢我，常常抱着我，就像一家人。父亲每次从团里回来，警卫员就睡客厅。睡的行军床，是从朝鲜带回来的美国战利品，收放非常容易，现在还保留着。
    少壮对1966年部队的第一个家，印象非常深刻、充满感情，充满着甜蜜的回忆。房子很大，一间由父母住，另一大间由三个孩子住，这成了我们的天地。姐姐和妹妹一张大床，单人床归少壮。房间很大，我们在里面戏耍、学习，然而更多的是少壮与姐姐、妹妹打架、吵闹的舞台。小时候少壮极具伪装性，在学校是好学生，不打架，不骂人，是乖宝宝。回到家，原形毕露，调皮捣蛋，为所欲为，十分嚣张。哈哈！母亲称少壮是门里虎，欺负妹妹，打姐姐 ，打不过就咬，咬不过就摔跤，母亲回来就告状。母亲因为是一个儿子，宠我，结果姐姐的屁股一定多几个巴掌，母亲打姐姐，少壮就在旁边跳着拍手，姐姐那个恨那，母亲一上班，姐姐就报复，少壮那时只有6岁，姐姐接近10岁，根本打不过姐姐，所以少壮本事只有告状【姐姐称少壮叛徒，只有叛徒才告密】，靠母亲保护，所以这个家，在少壮影响下，没有一天安宁。少壮小时候很坏，抢妹妹的东西，母亲让还给妹妹，少壮就把它扔到床底下。少壮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母亲说我坏透了。然而少壮最拿手的就是撒大泼，长时间的哭泣【制造噪音】，仿佛有天大的委屈。母亲坐在一边打着毛衣，一边笑呵呵戏称戏开演了。少壮可以在地下哭半天，母亲也不理。众位一定会问，难道少壮没人制的了？有，就是父亲，父亲从不打少壮，但少壮就是怕父亲的眼睛，如果你知道从战场下来的军人，眼睛都有一种光，这种光寒气逼人，令人不寒而栗。当然父亲还有绝招，待后面的章节一一道来。先买个关子。如果少壮正在撒大泼，一听父亲回来，马上一骨碌爬起。，母亲有时调侃少壮：“爸爸回来了”。少壮吓得立刻爬起，哭声嘎然而止。母亲忍不住哈哈笑，少壮知道上当，又躺在地下，继续‘唱戏’，所以少壮嗓子特别亮，估计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呵呵！
    别看少壮小，聪明着呢，摸清父亲回家的规律，父亲一礼拜只有星期天在家，平常都在团部，所以星期一到星期六是少壮的天下。星期天少壮表现特别乖，父亲一个礼拜不见儿子，亲都亲不够，那还舍得吵和打。最后母亲发现这个端倪，告诉父亲，父亲只是笑：“说明我儿子聪明”。少壮告状出了名，居然敢告母亲，诉说一周来母亲对少壮的压迫，和对父亲的思念。父亲把这些告诉母亲，母亲那个乐啊，父亲临走总要交代不要打儿子。但是每周依然如此。母亲打少壮有三种方法，小时候打屁股，上学掐大腿，长大拧全身。少壮也根据母亲的打法改变战术。小时候看见母亲打就钻床底，而且速度极快，估计和常常看军人匍匐前进有关。而且在里面一呆半天，母亲急了甚至用拖把往里捅，少壮是说不出来就是不出来，气得母亲无计可施。再大点就爬树，当然爬树是需要提前量。最绝得就是钻男厕所。因为母亲速度极快，前文说道母亲曾经是部队篮球队的。所以少壮还要学会闪躲、规避。因为少壮家的前面就是一个公共厕所，母亲再厉害，也不敢进男厕所。所以许多次发生的情景，是少壮站在厕所门口，母亲干急没办法。长大后母亲谈到此，笑得流出眼泪。再长大，少壮就抓住母亲的手，冲母亲笑，母亲感叹到：“妈妈老了打不动你了”现在与母亲相隔万里，真想母亲再打打自己，那已经成了一种甜蜜回忆。少壮不挨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爱学习，学习从不让父母操心，成绩一直是班里第一。老师见到父亲，总是夸少壮，父亲乐开了花，那还会吵少壮。所以父母教育孩子方法不同，一文一武、配合默契，调皮的小少壮就这样一天天的长大了。
    少壮特别会拍父亲的马屁，绞尽脑汁讨得欢心，是因为少壮目睹许多军人惩罚孩子的方法，尤其是吊起来用皮带抽，令少壮十分恐惧，为了悲剧不在少壮面前上演，就要去感动父亲。父亲喜欢吃烤馒头，因为打仗把胃搞坏，胃溃疡。少壮就用铁丝做了一个烤馒头的架子，一个用罐头盒做的木炭烤炉，高兴的父亲一直夸少壮心灵手巧，要知道少壮那时才6岁。所以不要以为军人教育孩子，就是巴掌和皮带。至少父亲的教育方法是例外。父亲从来没有打少壮，当然这和小少壮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种教育影响到少壮如今做了父亲，自己的儿子一个手指头都没动，也许是遗传？
    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大家一定想起自己的童年，所以敬告大家勿对号入座。再者此文勿让你的小孩看，学会对付你的方法，少壮概不负责。哈哈！

万寿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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