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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老兵讲故事》14
七、淮海战役第二阶段
我第九纵队此时执行阻击、追击和合围这三大任务。因此,和敌人直接对阵战斗较少,大多是处在快速的“大运动”之中。有时是刚刚长途行军赶在了敌人的前面准备阻击,他们却“闻风而动”调头就跑!我们只得爬起来进行追击;有时我们赶到敌预定逃跑路线并构筑好工事,做好了战斗准备,敌人却没有按此路线逃跑;有时是我们紧紧围住一小撮敌人,本想马上打一仗,然后好好吃顿饭,睡一觉,解决“饥寒交迫”的难题。上级却命令我们把敌人赶进合围圈内,再去合围其他的敌人。
眼看着到口的肉没吃到,此时的部队怨气很大,大有“劳而无功”之势,再加上“大运动”中吃不好,休息少,过度劳累,个别战士竟产生了情绪。当敌机到来,司号员吹响防空号时,指战员本应就地迅速卧倒,好好隐蔽,有个别战士却直挺挺地站在路中间,喊到:“打吧,打死了算了,免得活受罪。”这时,思想工作很重要,骨干们按预先的分工,对他们进行耐心的思想教育工作,促其转变。
因为频繁行军,甚至很少能睡个囫囵觉,有的指战员行军中,走着走着就站在那里迷糊过去了,后面还以为前面已经停止前进了,可是再往前面一看,部队早已没有了影儿,便大声叫醒睡觉的快点追赶部队。那迷糊的战士打个激灵醒过来,抬腿就跑。这时会出现了两种情况:“路标”很清楚,按路标指示的方向追,能跟上队伍继续前进;如果“路标”不清楚,往往是沿兄弟单位的“路标”追去,结果是走错了路,找不到自己的部队了。
部队行军,除有战斗任务时,是按战斗需要规定行军序列外,平时行军一般都是轮番改变行军序列的,因为前卫连不用跑步,后卫连则不成,如果有人掉队,要经常出现小跑的局面,甚至整夜都要跑,比前卫连要疲劳得多。
即使“大运动”,我们也是有收获的。一天晚上,敌人一个侦察小分队闯进了我们连的防御阵地,我们就把他们全活捉了。其中有排长一人,士兵十二人。是没费一枪一弹抓到手的。连长老于说:“我们也不是‘劳而无功’啊!
八、淮海战役第三阶段
在这个阶段战斗中,我们首先对付的是敌人派飞机施放的毒气。 一九四八年一月的一天清晨,两架敌运输机飞临我师阵地上空,除猛烈扫射我方阵地外,还扔下一些爆炸声音极其轻微小炸弹,奇怪的是它们不久却冒出了浓黑色的烟雾。我们判断是敌人扔了毒气弹,这时卫生处通知,敌已施放芥子气,要赶快预防。我们就按曾学习过的知识,迅速趴到地上,就地挖一个与脸盘大小的土坑,然后用水或尿润湿了毛巾,先捂到嘴上,再把脸俯进挖好的小坑内,防护工作做好了。大约等了十多分钟,烟雾已散,我们才爬了起来,谁也没有中毒的症状。毒气战对我们没造成什么伤害。敌人的这一招又失败了。
七日下午,我们正在构筑工事,突然听到东侧远方有“轰隆轰隆”的一阵机器声响,大家抬头一看,一群铁家伙‘坦克’向我们驶来,直冲我们的阵地。营长马上命令我连和一连占领阵地,向坦克开火。我们用重机枪和手榴弹向敌坦克射击,只见坦克上被子弹和手榴弹打后留下的点点白痕,坦克并没有受到伤害,仍然在快速前进,眼看敌坦克已有七、八辆已经冲破我们的防线,有个战士突然跃起,翻身爬上了一辆坦克,把一束手榴弹塞进敌坦克履带里,竟把坦克炸得不动了,然后他用铁锹猛烈敲打敌坦克塔盖,敌坦克手只得举手投降,接着我们其他战士也用同样办法,缴获两辆坦克,后面三辆坦克无法逃脱,只得举手缴械。这时,我又带领二十多人爬上三辆完整的坦克,命令投降的三个坦克手开足马力去追赶其他敌坦克,逃出五里多路,正好前面遇到了大沙河,对岸有我骑兵拦阻,敌坦克涉水时陷进了污泥中,也只好乖乖投了降。
这次,我营和兄弟部队共缴获敌坦克十六辆。活捉敌官兵近三十人。后来才听说这些坦克是敌第二快速纵队的,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
当晚,我营对敌占据的陈官庄地区的豆庄村之敌进行攻坚战。当我们营连续对敌发起三次冲锋均未突破敌阵地时,敌人一个团(我们原以为敌只有一个营)竟倾巢出动压制住了我们,致使我营伤亡惨重,五百多人只剩下了一百四十余人,我所在的二连则只剩下了十二个人。这时,团指挥所命令我们立即撤出战斗。
我们撤出战斗后,二三七团团长张XX同志,要求我营营长刘XX同志立即将部队组成一个连,准备继续参加战斗。这时天已大亮。师长肖XX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打电话对张团长说:“老张啊!我那特务营是个老战斗骨干很多的单位,战后这个营还要重建,你不要再用他们打了 ,换下来吧!你们如果兵力还不足,我给你们派个营接替他们。”就这样,我们撤离了战场。
淮海战役结束后,我就被调到七十九师政治部直属工作科任组织助理员,离开了战斗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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