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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踪迹之 …罪恶人生
林辉是河北定州人,今年三十九岁。矮个子,也就一米六吧。高颧骨,三角眼,其貌不扬,若在夜晚单独见面,肯定吓你一跳。我和他在交谈时,始终盯着他的眼睛,他并不躲闪,但从眼神中依然看出了他对死神的极度恐惧。这是一个背负两条人命的死刑犯。 兄弟三个,林辉排行老二,父母务农,家境困难。他小学没毕业便辍学了,在村里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十五岁那年,林辉跑到了保定,和一帮狐朋狗友们“混社会”。
在火车上扒窃,是这些人的主要营生。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车上熟睡的、带孩子的、老年人的钱物,一次不偷过多,千儿八百就行。一是当时人们收入普遍较低,二是被抓住以后只承认三四百,不够刑罚。他们居无定所,一趟车下来,可能走遍很多城市,有时也有只坐一站就下车的情况。那是同伙偶尔干了个大的得手,够大家花一阵子了,深怕乘客发现报警,不管到那个城市,都会马上下车。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三年多,他遇到了一个让他倾心的女人——张翠兰。她是他的同乡,比他大两岁,细声细语,能说会道。当时不满十八岁的郑辉,很快被这个女人征服了,他喜欢和她耳鬓厮磨时听那细软的耳语,他更喜欢她在自己怀里用“粉锤”撒娇捶他时的感觉。每次偷窃回来,林辉都毫无保留地上交“战果”,醉醉地看着她数钞票的神态......
这一切并未长久。
那是个炎热的下午,空气仿佛在燃烧。原本是第二天才赶回的,但林辉和一个同伙闹掰了,打了一场架,怒气冲冲的提前回来了!一进家,他就听见里屋有慌乱的声音,他冲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急匆匆地穿衣服,那个让他倾心的女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愣愣地看着他。林辉冲上去,对准那男的就是一拳,真没想到,对方竟然一闪而过,抬起一脚,反把瘦弱矮小的郑辉踹个大马趴。那个家伙操着东北口音,低低地说:妈的!小样的,识相点!接着,转身冲着躺在床上的张翠兰猥琐地笑了笑,扔了几张百元大钞,说:姐们,活不错,等我电话。摔门而去。
林辉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脸几乎扭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张翠兰瞧着他,“哼"了一声,说:只允许你在外边嫖,我就不能卖?告你吧,姐就是干这个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辉听了,犹如火上浇油,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掐着张翠兰的脖子,狂怒地咆哮着:臭婊子,你敢骗我,我让你卖!我让你卖!她在他的身下惊恐地挣扎着,刚才轻蔑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哀求的目光。可这一切都晚了,郑辉此时此刻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张翠兰死了,人生定格在二十岁。
林辉清醒了,顿时惊慌失措,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尸体,况且是他杀的。他顾不上许多,简单收拾了一下,破门而逃。
逃?往哪逃!一星期后,林辉便落入法网。
不久,法院判决林辉死刑,缓期两年执行,郑辉进了监狱。当时,他只有十九岁。
在监狱里,林辉拼命地干活,一是想忘掉这一切;二是争个好表现。他在监狱车间里,车工、钳工、电焊样样学会,通过监狱有关部门申请,他的电焊居然拿了个五级工证书。
他四次获得减刑,减至十七年,出狱时,他已经三十六岁。
林辉直奔浙江,那里有他相处十多年的狱友。
江浙一带公司林立,经商气氛浓厚,经济纠纷几乎天天发生。林辉一伙瞅准机会,成立了所谓贸易公司,实质专门替老板要债,挂羊头卖狗肉。老板给予百分之二十——三十的提成。这帮家伙,对欠债人采取跟踪、恐吓、绑架等种种手段,替老板追回欠款,坐地分成,且频频得手。最多的一次,林辉竟分得二十五万元。
有钱了,林辉尽情地挥霍。上歌厅,洗桑拿,带着小姐游山玩水,他要弥补在监狱失去的十七年的”欢乐“年华......
2015年七月的一天,林辉来到了河北省会石家庄。第二天傍晚,他联系了一个小姐。小姐把他领到了自己的居住地——一个居民小区的出租房。
第二天凌晨五点,两人为价格发生争吵,林辉又渐渐地失去理智,脑中出现了十几年前张翠兰轻蔑地神态,他重蹈覆辙,凶狠地用电线将这个小姐活活勒死。
不知怎地, 他没有逃,只是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宾馆,冲了个澡,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他听见了开门声。五名穿着警察服装的公安人员走了进来,按住他,说:你叫林辉?林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诧异地问:你们怎么来的怎么这么快?
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后,调取了小区的录像。发现了林辉带着死者进入小区,凌晨出来时只有林辉一个人,因此将其锁定。并在第一时间查询了全市旅店、宾馆,发现了郑辉的居住点。
半年后,林辉被法院判处死刑。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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