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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我步兵、骑兵、装甲兵 追歼陈官庄突围敌坦克 （上）
孟秀玲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5周年，也是淮海战役胜利75周年。央视总台军事节目中心要做一个清明系列特别节目《牺牲在黎明》，致敬那些用生命和鲜血点亮新中国黎明的革命先烈。我推荐淮海战役华东野战军骑兵团追歼陈官庄突围敌坦克时牺牲的9位烈士。因为我父亲参与指挥了这场战斗，我对此特别关注，近年收集相关资料时惊奇地发现：追歼敌坦克的是我步兵、骑兵、装甲兵三支不同兵种的部队，同时确定：突围敌坦克为18辆。但是迄今，这场发生在淮海战役第三阶段河南省商丘境内的传奇战斗仍鲜为人知，尚未充分挖掘，三支部队将战例镌刻于各自的军史，没有作为一个完整的战例载入史册。
淮海战役最后一天陈官庄敌坦克突围
淮海战役是我军与国民党军队在1948年11月6日至1949年1月10日期间进行的一场战略大决战。1949年1月6日下午3时30分，我军向被包围在陈官庄地区的国民党军杜聿明集团发起总攻。1月9日夜我军全线展开出击，多路突入敌核心阵地，占领了敌指挥中心陈官庄。
杜聿明集团战车独立1团1营在东援黄百韬兵团和南逃陈官庄的过程中被击毁多辆，还有10多辆在包围圈里开不动了，剩下18辆完好的坦克，停在陈官庄指挥所北面的田野上，敌指挥官已得到命令，在万不得已时，坦克要搭载杜聿明和高级将领突出重围。10日凌晨，敌坦克找不到杜聿明，就向西南方向突围，妄图沿河南省永城县薛湖、夏邑县张集和会亭集一线向驻马店方向逃窜。
敌美制M3A3坦克的攻击、防护能力强大，每辆坦克都装有一门37毫米平射炮和3挺车载重机枪：一挺在炮塔与主炮同轴并行，一挺在炮塔顶部外侧，一挺在副驾驶座前方；炮塔能360°转动全方位射击可将爬上去的人甩掉；炮塔和车前装有潜望镜和瞄准镜，车内视野开阔；每辆坦克有枪炮弹数千发，且油料充足，坦克发动机都是刚从南京方面空投来的。
1月10日是淮海战役最后一天，也是宣布胜利的那一天。
华野9纵步兵截歼敌坦克
我军早已在西部设置了几道防线，坚决阻敌西逃。
敌坦克首先在包围圈内遇到了步兵。据记者温国华1月16日在华野《华东前线》报报道：10日拂晓，华野9纵27师80团、25师75团攻占了刘河镇张庙台村，战斗刚刚结束，18辆敌坦克从东南跑过来，掩护着步兵从包围圈向外突围。
80团的勇士们急忙从村子奔出，手榴弹、小炮、轻重机枪一起向坦克猛轰，跟在敌坦克后面的步兵也被解放军消灭，其中“304号”坦克履带被打毁不能动弹，一辆装甲车被5连小炮班的吴孟行一炮打在车顶上，敌人连滚带爬跳下来，立即就当了俘虏。
那天，新华社华野9纵前线记者、9纵《胜利》报记者望阳先是深入73团（济南第一团）3营7连（济南英雄连）参加战斗动员会。连长肖锡谦和指导员迟浩田（后为军委副主席兼国防部长）信心十足：“战士对打坦克这新鲜玩意儿情绪非常高涨，也十分感兴趣，几十万敌人都被消灭了，剩下几只乌龟壳儿能让它跑掉？”望阳后又亲临歼灭敌坦克的战斗。当时每个营都有自己的阵地，每个营的营长都配备了缴获的装甲车，望阳先是跳上3营长王玉芝的装甲车追击，当敌人的坦克逃到一营阵地时，他换乘1营长董万华的装甲车参与追击，一直追歼敌坦克到全胜。
华野第9纵队《胜利》报1月18日报道
记者望阳还于1月18日以《十五辆坦克的毁灭》为题在9纵《胜利》报上进行了报道：剩下的15辆敌坦克向西北突围，9纵75团正在西线的第二道防线严阵以待。孙厂是敌人逃窜的必经之路，扼守在这里的9纵75团3营战士早已严阵以待，当敌坦克爬到3营阵地时，不断用火炮和机枪猛烈射击。3营战士面对庞然大物毫不惧色，用手榴弹、机枪还击，但终因子弹和弹片穿不过坦克的铁甲，敌坦克冒着密集的战火，从战士旁边拼命向西溃逃。
7连3班长宫锡涧拿着手榴弹敏捷地爬上了正在开动的坦克，接连用手榴弹砸炮塔外侧机枪的瞄准镜和顶盖上的潜望镜，又猛地跳下坦克，端起冲锋枪对准坦克观察孔扫了一梭子弹，7名敌驾驶员只好交枪投降。
敌坦克继续向西跑，在陈楼阵地上，75团担架队的勇士们举着手榴弹就冲向坦克，敌坦克手弃车追赶其他坦克去了，于是，被弃下的那辆水陆两用坦克和一个驾驶员被活捉。另一辆敌坦克连同六七个敌人也照样做了俘虏。顷刻间，75团消灭3辆敌坦克。
惊慌万状的敌坦克落荒向西奔进，就在向西不及数里的25师74团阵地上，战士们又擒获了一辆。
当坦克西进20余里，开进了25师73团（济南第一团）的阵地时已经剩下11辆了。3营机枪连8班长火箭筒射手陶仁祥扛着火箭筒就迎面冲上去，坦克在惊慌中连接向他打出了几炮，可是陶仁祥沉着地靠近坦克，以坐式姿势端起了火箭筒，只发出了一个穿甲弹，即准确地打中了坦克右侧的前端，坦克里冒出了火光、烟雾。敌战车1团3连连长陈荣基率4个驾驶员掀开了坦克盖，举手投降了。陈荣基对记者说：“我们本以为借着坦克的掩护可以跑掉，真没想到……”
陆军第27军（华野9纵后延部队）军史上参加总攻战斗要图
73团会坦克驾驶的3班长张强走上来查看坦克，一个俘虏惊喜地叫着；“张强，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我是黄克华呀。”张强说：“你看你瘦的那个皮包骨活像个饿死鬼，我怎么能认出你呀？我是在前年春天鲁南战役解放来的，这里很好，我刚刚提升为班长，解放军有宽大政策，你别害怕。” 黄克华说：“我什么也不怕，就是现在肚子饿的慌，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敌坦克连长陈荣基也急忙说；“我们都几天吃不到饭了，快要饿死了。”张强自豪地说：“你们等会儿跟我走，馒头干饭保准你们吃个够”。记者望阳急忙在缴获的“312号”敌坦克旁把两人的战场相逢拍照下来，可惜照片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没有保存下来。
华野特纵坦克大队追歼敌坦克
据特种兵纵队坦克大队赵之一大队长及驾驶员万剑锋等回忆，1月10日大地还灰蒙蒙时, 特种兵纵队坦克大队的8辆坦克配属9纵围歼据守王大庄的敌军，一时马达怒吼、枪炮齐鸣，敌人顿时惊慌失措，步兵顺势冲进了敌人前沿阵地。天大亮时，王大庄的敌人全部被解决。此时，赵之一大队长接到命令：敌人约有20辆坦克在天亮时向西北方向突围逃跑了，令坦克大队火速配合骑兵和步兵追击。9纵副参谋长叶超坐吉普车亲临王大庄,嘱咐赵大队长：“不能轻敌啊!敌人坦克超过你们两倍还多，我派了一个加强连协助你们，他们都带着轻便的防坦克武器。我们的骑兵团已经出动了。”
坦克大队是在鲁南战役中缴获6辆完好敌坦克的基础上于1947年3月18日成立的，在1948年9月的济南战役中初露锋芒，当年11月至12月又参加了淮海战役歼灭黄百韬和包围杜聿明的战斗，虽只有6—10辆坦克配合步兵作战，但取得不菲的战绩，是我军一支年轻的坦克部队。
而他们面对的国民党军战车独立1团1营是蒋介石的嫡系精锐装甲部队，该营辖3个连，每连有17辆坦克。蒋介石之子蒋纬国曾担任过团长，多数坦克驾驶员都开过几千小时，二战时在印缅战场上打败过日军。我坦克大队面对强敌毫无惧色，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特纵坦克大队准备出发，炮塔上:林本戎（左），陈丁麟（右），炮塔下:万剑锋（左）、驾驶员尹连（右），地上：黄顺平。（杨玲摄）
早8时，在刘河镇孙厂西南的倪双楼，9纵25师73团集合了全团所有缴获的火箭筒，集中了10多名火箭筒手和20多名精干的冲锋枪手，登上一辆装甲车、一辆卡车和我坦克大队4辆坦克，开始追歼向西突围的10辆敌坦克。
坦克大队沿着敌坦克的履带印，经2个多小时向西前进了30多公里。这时，赵大队长用望远镜在前面一个村庄里发现敌坦克，令3区队长查明情况。3区队在村里缴获了一辆陷入泥里的敌坦克,还抓了一个俘虏。原来这家伙腿伤了，陷车后别人都跑了,他腿疼走不动,又怕老百姓揍他，就把车门紧闭起来,等待解放。从这个俘虏口中得知：突围的敌坦克有18辆。
沿途很多解放区的老百姓见到解放军的坦克来了，都亲热地跑来看，纷纷指点敌坦克逃跑的方向。敌坦克沿途有的陷入泥沟，有2辆被地方武装在胡桥等地俘获，剩下6辆逃至夏邑县会亭镇附近。
坦克大队根据华野司令部在地图上的标记和老乡的指引开进一条通往夏邑县会亭镇的乡间土路。突然，一阵机枪弹从村边的树林里打过来，坦克队迅速展开,准备还击。这时,赵大队长喊起来：“不准射击!是自己人骑兵,树林里还拴着马呢!”说完,对空打了两枪信号弹,又使劲摇着红旗。骑兵们高兴地叫起来:“真是咱们的坦克!”骑兵连长策马飞驰而来，带着歉意说:“真对不起,误会……”
坦克大队和骑兵连一起赶往会亭镇西南时，骑兵团正在追赶敌最后3辆坦克，惊慌逃窜地敌坦克，排气管冒着黑烟。我坦克翻过一个小山坡，等候正向这里逃窜的敌坦克。敌人刚驶上小坡,我坦克便加大油门冲了过去，前有坦克，后有骑兵追，插翅难逃，第四辆敌坦克只有乖乖地投降了。
华野特纵骑兵团追歼敌坦克
敌坦克的逃窜引起了华东野战军司令部的高度警惕，他们判断杜聿明有可能躲在坦克内。当时骑兵团奉命在陈官庄西北的夏邑县会亭镇附近担负战役警戒任务，恰好在敌坦克突围的路线上。
骑兵团是抗战时期由新四军第四师彭雪枫师长创建的，是新四军也是华东野战军唯一的建制骑兵团，屡建奇功。粟裕司令员曾高度评价：“骑兵团现在是我们华野的快速纵队，是我们手中的一把利剑，不到关键时刻，我们是不轻易拿出来的。”因此，华野司令部于10日拂晓向骑兵团发来紧急电报：“杜聿明很可能在逃窜的坦克中，务必拦截。”骑兵们接到命令后摩拳擦掌，立誓坚决完成任务。团部命令第3、5、9大队分头向陈官庄方向搜索前进，1大队留守会亭镇东门外刘大庄待命。我父亲孟昭贤时任1大队长兼教导员。
3大队派出的侦察小分队，首先发现坦克。大队长王俭元率队从夏邑郭店镇的关楼、吴庄沿着一条旧官道向西追击，骑兵们向坦克射击，但敌坦克轻松地抵御了轻武器的射击。在张厂的火神庙附近，一辆敌坦克掉进了沟里，3大队擒获了第一辆敌坦克。
剩下5辆敌坦克可能意识到走错了路，调转方向，向会亭镇东南逃窜。当敌坦克经过1大队驻地刘大庄1000米处时，被2区队副区队长（副连级）王广华首先发现。我父亲令吹响紧急集合号，率2区队首先向坦克群冲击，传令1、3区队火速跟上。于是1大队拦头，3大队从坦克后面追击，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但由于骑兵团在淮海战役中一直执行特殊任务，多数骑兵没见过坦克，不了解坦克的特点，也没有缴获过反坦克武器，因此尽管火力很猛烈，对坦克却不起作用,敌5辆坦克继续向南逃窜。
这时，团参谋长程朝先下令：“传令各大队，冲上去，炸掉它！”骑兵们急了，骑上马紧紧追击坦克。
在会亭镇东南野地里，又一辆敌坦克陷入泥塘，2区队副王广华冲在最前面，他先向坦克投了两颗手榴弹，直接从马上第一个跳上了敌坦克，随后班长（排级）蒋步宽和郭长青也跳上了坦克，他们折弯了天线，砸坏了潜望镜。忽然，敌坦克炮塔转了起来，骑兵们站立不住，跳下坦克趴到地里。这时，敌坦克停下来，一个驾驶员钻出来往前面的坦克跑，被王广华一枪打中了嘴巴负伤被俘，敌第二辆坦克投降。
敌坦克本来要从会亭镇东边向南突围，因遇到一条小河，只好向西开进。到达业庙乡北侧时，副班长（副排级）王金亮和李学良纵马跳上了最后面行驶的敌坦克。骑兵乘马与敌坦克在运动中并驾前行，骑兵若没有精湛的马术技艺是不可能准确跳上坦克的，这两位骑兵都是抗战初期河南省睢（县）杞（县）太（康）地区的老兵，马术高超。他俩用手榴弹敲打坦克顶盖，高喊让敌人投降，突然前面的敌坦克用机枪向后扫射，王金亮摔下坦克身负重伤，刚运到后方就牺牲了，李学良也负了伤。
剩余4辆敌坦克继续向西南逃跑。骑兵仍然紧紧追击，不断地向坦克射击、投弹；他们直接从马上跃上坦克，逼敌投降；副大队长张遵三指挥机枪组，迎头阻击，均没有成功。由于骑兵们手中没有反坦克武器，歼灭敌坦克难度非常大。
当敌坦克行至业庙乡的谢寨、步桥一带，忽然前面遇到一条小河沟，敌坦克怕陷入河中，突然调头，与追击他们的1大队形成面对面，用平射炮和机枪猛烈开火，疯狂反扑。
骑兵们急忙下马，在一片坟地散开，集中火力向敌坦克还击。班长、机枪手蒋步宽和弹药手李振香在坟头上架起机枪，对准坦克扫射。张友金看到坦克上的炮口正转过来对准他们，连忙对蒋步宽、李振香喊了起来：“快换个地方，当心敌人打炮！”“等我把这梭子打完……”没等蒋步宽的话说完，只听得轰轰几声，两位骑兵被敌炮击中炸飞。班长张怀忠和郭长青也在另一个坟头被敌炮击中当场牺牲，汤传厚身负重伤，刚送到后方就牺牲了。
2区队副王广华也被敌机枪击中，从肩部到腰部7处负伤，肠子已流到肚子外面，鲜血直流。他脸色刷白，抓住2区队长王永丰的手，喃喃地说：“老乡，我不行了，给我家捎个信，我口袋里还有一块银元，叫我小子好好过……”没等说完，就英勇牺牲了。
这时，1区队长袁化先为减轻2区队的压力，带着杜新民迎头拦住坦克的去路猛烈射击，被敌坦克开炮击中，杜新民当场牺牲，袁化先身负重伤，在后方医院腿部截肢后没抢救过来。
激战一个小时后，望着牺牲的战友，骑兵们愤怒到了极点，纷纷要求和敌人拼命。我父亲一面令把伤员和烈士遗体后送，一面明确表示“不能硬拼！”
这时，参谋长程朝先、副参谋长朱传贤与大队长研究对策，他们考虑到坦克里的人也要休息；坦克的油会耗尽；刚下完雪，田野里泥泞，看不清路，坦克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沟里，我们没有重武器对付坦克不能硬拼，于是改变战术，在敌坦克左右紧追不放，与敌坦克保持一定距离，使敌人不敢露头、不能休息、逼其投降。
骑兵们找来许多秫秸用火攻，熊熊的火舌夹带着浓烈的烟雾，直冲向坦克。敌人吓慌了，第三辆坦克被骑兵擒获。
追至码头镇白庙的小常庄时，我坦克大队赶到，与骑兵联合追击。由于严重超员，坦克内热得不能忍受；人挤得炮塔无法转动；天线和潜望镜被搞坏成了瞎子聋子，被迫无奈，敌副营长吴秀章打出白旗，第四辆敌坦克投降。
骑兵们追到亳县东北杨庄，第五辆坦克陷入沟里，连人带坦克一齐被俘获。
最后一辆坦克仍然顽强地向西逃跑。这时，骑兵们的马匹已十分疲劳，许多已跑不动，不断有马掉队。我父亲让2区队长王永丰挑选了20余匹体格较好的马，带领20多名骑兵继续追击。黄昏时，敌坦克在亳县北芦家庙杨园弃车而逃。骑兵张友田在月光下抓获4名俘虏，发起愁来：当时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害怕敌人反抗。他一面走路一面交待政策，但敌人比他还害怕，乖乖地束手就擒，敌人被骑兵全部抓获。
骑兵团1、3大队从早上8时到黄昏20时，追击敌坦克12个小时，行程100多里，把敌6辆坦克及43人全部擒获。战斗中牺牲了9名骑兵、负伤13名、伤亡了十几匹战马。
我军对杜聿明集团的总攻从1月6日下午3时30分至10日下午4时胜利结束。1月10日这一天，从拂晓到黄昏，华东野战军步兵、骑兵、坦克兵三支不同兵种的部队目标一致、共同参与、前后延续、相互配合参加了追歼敌坦克的战斗，从陈官庄突围出来的18辆敌坦克全部覆灭，一辆也不少。
10日当天下午4点宣布淮海战役胜利结束，在欢呼胜利的人群中，没有9位烈士，也没有骑兵们，因为他们仍在追歼逃窜的最后几辆敌坦克直到黄昏。牺牲的9位烈士都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征战沙场的老兵，他们从枪林弹雨中一路走来，却在胜利的前夕倒下了，他们没有看到胜利，他们用生命换来了胜利。
新华社女摄影记者随坦克大队战地采访
20世纪70年代，我国驻外使馆秘书杨玲找到了我父亲，把当年追歼敌坦克的1大队英雄群体的合影给了他，并亲笔在照片背面写道：
请孟大队长转交王复林同志
淮海战役的尾声——骑兵打坦克。蒋军在陈官庄全部就歼之际，六辆蒋军坦克拂晓突围，我坦克大队奉命追击，沿途被我骑兵大队阻击并全部俘获。此乃消灭敌坦克的骑兵大队。
杨玲摄于1949年1月
追歼敌坦克的1大队在夏邑县会亭镇姬楼合影（杨玲摄）
当年，杨玲是华东野战军政治部、新华社前线分社、华野特种兵纵队《特种兵》报女摄影记者，1月10日凌晨，得知杜聿明可能乘坦克突围逃窜，迅速赶到特纵坦克大队，跳上战车，参加追击敌坦克的战地采访。天未亮，战车出发了，正值零下13°的严寒，杨玲冒着刺骨寒风，周身凉透，手指发僵，几乎拨不动光圈和快门，沿途拍摄了不少照片，完整记录了坦克兵与骑兵追歼的全过程，战后又在会亭镇姬楼为参战的1大队英雄群体合影，留下了当年战场的精彩瞬间。
骑兵追击敌坦克（杨玲摄）
敌坦克被擒的现场（杨玲摄）
解放区的老乡为我坦克大队指路（杨玲摄）
杨玲，1922年出生于山东临沂，1939年参加八路军，是我军当时唯一在前线采访的女摄影记者。她与新华社华东前线分社社长康矛召是一对革命伉俪，夫妇两人在硝烟弥漫的战场，拍摄了几千张战地实景，留下了精彩的历史瞬间，使之成为真实记录中国革命进程弥足珍贵的历史资料，这些影像作品和底片已由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收藏。
作者孟秀玲简介
孟秀玲，新四军第4师（淮海战役时为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骑兵团1大队长孟昭贤的女儿。原北京新四军研究会四师分会副秘书长，潜心于新四军历史的研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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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7 10:53: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