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年代的回忆【九】 部队篮球队

笑若扶风

【九】 部队篮球队

    上回说到电影，容少壮缓缓气，再说说父亲部队的篮球队。1966年刚记事，就从天津到了父亲的部队，对于一个6岁的孩子，部队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强烈的吸引着我，少壮的眼球很忙、像雷达扫描着部队，对部队任何都感兴趣。尤其在部队印象最深的运动就是篮球。到了夜晚，师大操场中的篮球场地灯火通明，看得最多的是师篮球队与其他部队的比赛，我们孩子往往在比赛之前就知道其他部队的情报，身高往往是我们议论的主要话题，并做技术评估。一段时间父亲部队的篮球队水平有所下降，师首长急了，把已经转业到长春汽车制造厂的组织后卫请回来。果然见效，很快在当地打遍天下无敌手。
    部队也经常与地方队交流，1968年，北京第二外语学院下放到父亲部队附近。第一场比赛一进场，从身高就看到差距，父亲部队平均身高在1.85以上，1.90以上有3名，就连组织后卫身高也有1.82。这本来毫无悬念的一场比赛，却被灵活、有战术配合身高不超过1.80的外语学院打得丢盔卸甲，比分一路领先，而师篮球队左投不进，右投还是不进。看得师长脸发黑、眼冒火，政委脸拉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比赛接近尾声，居然差十几分。眼看无望，一声哨响，比赛结束。我们这些部队孩子气的在场外喝倒彩，外语学院队胜。要知道这些都是教师，教授。比赛散场，外语学院队由政委带着去洗澡、吃饭。但是所有部队没有动，当然师篮球队站在球场中央，等着师长训话。
    父亲部队的师首长大部分都是山西人，个子高，骨骼大，性格刚烈，个子大都在1.80以上。尤其是师长，身高1.82，拚刺战斗英雄，抗日战争和鬼子拼刺刀，连挑四、五个，自己也负伤，太阳穴留下了伤疤。大嗓门，好骂人，所以他带的部队嗷嗷叫，敢于刺刀见红。是与日本鬼子，国民党部队，美国鬼子较量，以猛、狠著称的英雄部队，威名远扬，该部队以打硬仗著称。在朝鲜战场，该师的番号是让美国兵打哆嗦的部队，在保卫延安，保卫中央总部首长的战斗中，勇于牺牲，建立卓越功勋，听父亲讲，刚解放，曾有意作为北京卫戍部队，这样一只优秀传统部队，今天竟输给一只拼凑，条件很差的球队，怎能不让师长火上心来。
    部队的纠察把我们这些孩子赶得远远的。师长在球场中间一站，灯光照在太阳穴的伤疤上，泛着亮光，他沉默片刻，突然大声骂道"xxx!今天的球怎么打得？所有都给我听着，我们这只部队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篮球也是一样，尤其不能输给这个外语学院队，如果再输，我让你们全部下连队当兵，再不行，滚蛋回家！【大意是这样】5分钟后部队带回，师长气哼哼的走了。我们这些孩子大气不敢出，我第一次见识师长骂人，真有些怕，所以印象十分深刻。第二天我见到我的同班同学，师长最小的女儿，告诉她，你爸爸好凶！她笑着给我讲，她爸爸对部队凶，哥哥凶，对她脾气可好呢！我当时不是很明白？但我父亲部队军人教育男孩子的传统方法，就是军用皮带抽，甚至吊在树上抽，大部分都是抽屁股，尤其上学看见那位同学走路一拐一拐的，一定是军用皮带的杰作。
    書归正传，没过多久，师篮球队，下到师侦察连，天天摸爬滚打，站岗放哨，他们的哨位在师大门的岗，你可以感受一下一米九几的，端着冲锋枪，那时感觉就像德国鬼子。有些人不了解当时部队篮球队的情况，在师一级篮球队、宣传队都是专业队，也就是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好球，演好节目，所以其中大部分都是特招，我父亲在60年是该师文化科长，其中接的一个特招兵成为篮球队的队长，绰号“猴子"就是因为打球灵活像猴子，长得也像猴子，66年时已经成为师警卫连连长，我们也叫他猴子连长。70年代初，为师军务科长，80年代为该师师长，90年代为该军副军长，最后在安徽省军区司令员位置上离休。还有一位周排长，球投得特别准，其中有一次比赛他投进了20个球，【40分，那时还没有3分】，少壮小时候特别崇拜他，就像今天的球迷，他球打得特别好，险点加入军部球队。还有一点佩服的他是从连队刻苦训练进入师篮球队，不是特招。还有就是尚排长，他发球在底线一甩，竟进入篮筐，当时规则也算分，成为我们孩子的大新闻。还有球队最高的，被我们师篮球队发现时，在城镇里拉架子车，根本不会打篮球，硬是让他穿上军装，最后成为师篮球队主力，另外一个叫小夏的，1.93,球打得很好，首发阵容，但有一次被一伙流氓一斧子砍中肩膀，从此球技大受影响，废了，只能坐替补席。一个替补后卫，上场看得很低，开封市人，可是平常和普通战士站一起，又高出许多，其实他也有1.80，但我们还是叫他“小个"
    过了一段时间，外语学院又来我父亲部队打球，这一次可以说是风扫残云，打得外语学院队找不着北，是以悬殊比分大胜，从此外语学院队从未有获胜，师篮球队打不赢，他们就找团篮球队，团篮球队可以说是真正的业余队，结果他们也打不赢，你想师长的训话战士心里能不知道吗？输谁也不能输外语学院队。没有多久师长调到军区任警备司令，外语学院下放回到北京。但是大操场的灯光依然亮着，比赛还是经常进行，我们也开始长大，但童年的记忆，那哨声，掌声和加油声，依然在耳边缠绕，老师长的伤疤，大嗓门和高大的身影，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