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战役前聂凤智致电粟裕辩证【原创】

赣江风雪

济南战役前聂凤智致电粟裕辩证

汪洋

    在长城书店看到一本署名“桐枫”著的关于华东野战军的书，翻到济南战役一节，看到这么一段，大意是：济南战役发起前的一个夜晚（没有具体说几月几号），粟裕接到9纵司令员聂凤智的电话，要求将助攻改为主攻，粟裕表示了同意。

    看到这里真让人大惑不解，聂凤智确实有将攻济东集团的助攻改为主攻的历史事实，此举也得到了山东兵团司令员、攻济总指挥许世友的赞同。但是，聂凤智有必要还要越级向华野代司令员粟裕汇报吗？退一步说，按照我军指挥惯例，就是汇报此事，也不应由聂凤智汇报，而应由许世友汇报。如果真有桐枫书中写的这件事，那么，聂凤智此举会给人产生什么印象？许世友会对聂凤智产生什么印象？

    关于此事，聂凤智回忆录有详细的叙述，在下也多次引用，看来还要在这里引用一次：

    华野攻济部队分为东西两个集团，9纵属东集团，任务是助攻。可是，在9纵给各师下达的命令中，聂凤智却出人意料地将“助”改成“主”。9纵3位师长打电话问纵队作战科长，聂将军知道了，打电话给他的师长们：“不要以为我没有念过书，就会把主攻和助攻都搞错。我现在告诉你们，没有搞错。兵团的命令是兵团的，纵队的命令是纵队的，你们就照纵队给的命令打！”命令既下，聂凤智将此事报告攻城总指挥许世友，得到许的赞同，许说：“好，就这样，两把刀子一起往里捅！” （《战场——将军的摇篮》聂凤智回忆录，107-108页）

    聂凤智致电粟裕的“故事”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也可证明是子虚乌有之事：

众所周知，济南战役粟裕负责全局并指挥打援，他的指挥部在宁阳大柏集，许世友的攻城指挥部在济南南面的仲宫，两地相距90余公里；聂凤智的东集团指挥部在济南城东面的朝仙岭，相距粟裕的指挥部110余公里。就是通电话，聂凤智也要通过许世友的指挥部，这种可能性有吗？

    众所周知，攻击命令肯定要在攻击行动之前下达给部队，就是退一万步讲，假设聂凤智会给粟裕打电话，那么，这个电话应该在9月16日之前。让我们来看看历史的真实是怎么说的：

    粟裕在1948年9月22日给中央军委的电报中说：“自筱（17日）晚起，已与许（世友）谭（震林）架通电话，可随时互通情况”（《粟裕文选》第二卷第570页），据此可知，许世友的指挥部和粟裕的指挥部架通电话是在9月17日晚，而攻击济南的战斗在9月16日就开始了。聂凤智就是要和粟裕通电话也要经过许世友的指挥部转，聂凤智怎么可能在9月16日之前给粟裕打电话呢？

    综上所述，桐枫关于济南战役前聂凤智给粟裕打电话一事的描写，纯属子虚乌有之事。

    那么桐枫此举动机何在呢？在下管窥，一是为吸引人的眼球，像电视剧一般“有戏”看；二是为了给粟裕添加指挥攻济的砝码。但在下认为此举大可不必：因为济南战役的部署早在8月底的曲阜会议上就有了定论，攻济和打援同时进行，攻济由许世友负责，打援由粟裕负责，“全军指挥，由粟裕担负。”——这是毛泽东9月11日的电报指示。连后来到任的许世友想改一改攻城的部署，都遭到毛泽东的规劝。现在可以看到当年关于济南战役的很多电报都说明了这一点。桐枫虚构的这件事不仅没有给粟裕增光，反而有损粟裕、许世友和聂凤智之间的关系，有损华野上下级的关系。

前粟裕将军的作战股长秦叔瑾曾经语重心长地对笔者说过多次：研究粟裕一定要准确。粟裕将军的秘书朱楹将军也曾在电话中对笔者说过诸如此类的话。看来两位老人的此说不是没有缘由！

    最后还应说一句，战争年代虽已远去，但是历史会记录一切，后人千万不要做自以为是为前人增光而实则是有损前人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