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西路军文献汇辑》读后（五）

赣江风雪

五、苦战高台、临泽、倪家营子

    1229西路军红5军绕过甘州（今张掖），1230攻克临泽，1937年元旦攻克高台。0102徐、陈致电中央报告5军攻占高台。

         0103，西路军总指挥部率9军一部西进途中在甘州西南甘浚堡遭马家军骑兵的突袭，损失较大。徐向前、陈昌浩有三份电报向中央报告了此战的情况：

         0104电称：“我们及9军昨过卵河水桥夜到甘俊，然敌骑一旅今早跟到我们附近拦头，30军今早到俭首熬（龙首堡）。敌骑一旅接近，拟在现地反击敌”，部队“不易联路，掉队甚多，均被敌杀害。”

         0108电称：“我们带9军、30军、直属队彩病员多机笨重，敌将甘俊堡四周围住，不好出击，夜间突围各部指（挥）不力，慌敌，致遭部分损失，10台、11台、8台各损一部，现已合（配）第10台使用，余两台取销，此地二局机器损失。”

         0109电称：“后卫从甘浚堡突围出，密本已全到；主要干部无一损失，只事务人员及彩病员损失一部，约在200左右，8台机件已全到，二局之收音机两部全失，10台收发报机被毁，三局所存电池，汽油及机件大部损失。今后器材难久持，即小规模之二局工作亦难恢复，务望军委供给我方材料。”

         徐、陈一连三电报告甘浚堡的战损情况，足见此战影响。最大的战损是西路军指挥机关通讯联络系统（即电台）遭受破坏，这也是后来高台战斗通讯联络中断，未能及时增援红5军的原因。

         李聚奎在1937年7月18日谈到西路军的历史教训时，也提到甘浚堡之战：“甘浚堡被敌夜袭，直属队是两个步兵团掩护（先头一个团的布置），结果敌袭成功，自己失败。当然干部的犹豫、动摇、害怕的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但如果非战斗部队小一些，则失败情形亦要好些。”

         0103西路军总指挥部进驻倪家营子（临泽南14公里，高台东南约45公里）（参见《西路军征途》209页）。

         0104徐、陈致电中央，除了报告甘浚堡战况外，还报告了马家军骑兵战术：敌骑“正由红水向我尾追，敌颇有决心阻我进，来敌并不敢猛攻，只利集团骑兵拦头尾追截杀，沿伍沙滩多且大，白天绝不易行动，行军周日，敌骑一早赶到，且战且行，全无休息。”

         电文向中央提出请求帮助：“西路（军）抱最大决心（克服）空前困难，不怕牺牲，从战役政治打敌上，求得最大进步，当自照前电完成任务，但如何以外力帮助我，或以外交武力扼阻二马，或令31军、4军过河配合，则我损失必少任务更易完成，或则我们即均在高台战敌，远方资物用外力送下，亦属必要，望采纳下见，情报消息多，有供给，任务多指示，问题多有答复，只是（说）占领甘、肃二州并取安西是不够的，电台日夜与我通报兔失时机，如何，盼复。”

         请求帮助的内容有3点：1、“以外交武力扼阻二马”；2、令4军、31军过河配合（或者称归还建制）；3、“在高台战敌，远方资物用外力送下”。

         0105中央复电：“西路军即在高台、临泽地区集结，暂时勿再西进。”“全靠你们自己团结奋斗，取得胜利，不要靠任何外面的援助。”

         0106徐、陈致电军委主席团：“（一）西路军实力：5军仍4个团，每团约8百人，骑团约百余。内有新兵约1千，9军只3个团，每团约8百余。骑团百50余。30军6个团，每团约6百余。骑师约3百余骑。弹药极少，刀枪甚缺，此次由永昌行军共减员8百余。（二）此地村落尽是堡垒，分兵即不能灭敌，集结则粮易被敌困，攻则伤亡甚大，所以补充训练上事实不易做到。（三）近来各方情况此间甚不明，究竟整个战略企图如何，西路军基本任务怎样，据历次来电变更很大，致西路军遭受一些不可避免的损失、并影响到今后行动。（四）来电所谓不依靠任何外力是否包含远方与统一战线，究竟前电所称远方货物到达时间是否属实，抗日联军方面目前对二马有无可能争取。（五）西路军以现有力量、可以在此争取必要时间准备以全力接近远方。（六）负完成任务使命，但停此太久消耗实力，与全靠自力不能解决二马奠定抗日后方，如必须先机或同时完成奠定抗日后方的任务时，既不能希望任何外力援助，则建议4、31军归还建制，如何速示。”——此电的（二）、（五）、（六）说明了在临泽、高台建根据地的困难，而（三）说明中央对西路军的“战略企图”和“基本任务”“变更很大”，以致西路军“遭受一些不可避免的损失、并影响到今后行动。”这是不是0304张国焘电文中“你们上次来电谈到你们所受的损失，应由军委负责，那是错误的。”的由来？

         0107军委主席团复电：“军委并没有变更你们的基本任务，也没有要你们久停不进，仅要你们暂勿西进，暂在

原地休整，这是根据你们4日来电所述的情况而指定的。二马根本反对西安事变，希望同二马成立统一战线是不可靠的。远方物资只送至安西，送致肃州是不可能的。4军、31军已集中长安附近，也不可能策应你们。因此，目前你们只能依靠自己团结奋斗，不要依赖任何外力，详容另告。”——此电基本否定了徐、陈0104电提出的3点请求帮助的内容，并将停留临、高地区的缘由归于0104电 ：“或则我们即均在高台战敌，远方资物用外力送下”一语的“指定”。

         0108徐、陈再次致电中央：“再请求将31军、4军向凉州进，以便彻底夹击此敌。不然，单靠西路军恐难完成其任务。”

         0108军委主席团的两份复电却是要西路军在临泽、高台地区建立根据地：“你们应从信赖本身力量动员全军在临、高地带以消灭敌人来完成创造根据地的任务，因为消灭敌人创造根据地，正是接通远方建立抗日后方的实际行动。”“依现时敌情、地理、经济、粮食、气候条件，西路军须全部集结临、高地带，执行上述任务，并求休补，现勿分兵去安西。”“西路军仅二马大部尾追，已离其策源地甚远，粮、弹、人、马、接济均必困难，趁此时机已占高台临（泽）有粮地区集中全力反攻追敌，消灭其一部，即可创肃、甘、安根据地，远方亦自然打通、寒候亦渡过、接济亦必到手，否则不乘此良机决心消灭敌人，前途困难更增。望你们早下决心，集中全力击退尾追之敌，决定创造肃、甘、安根据地。”

         以上电文几乎全部否定了西路军的请求。“以外交武力扼阻二马”，西路军进入马家军传统领地，马家军疯狂的报复心理已无以复加，谈判的可能性有几成？西安事变虽已和平解决，但是蒋介石对西北的军事压力尚未稍缓，陕北红军兵力尚单薄，4军、31军尚在长安（西安）附近布防，远水不解近渴；临泽、高台地区距离甘肃、新疆边区的安西大约400公里，“打通远方”尚遥不可及。西路军此时进退两难了。

         0108张国焘以个人名义致电西路军领导：“目前西路军是处在独立作战的地位，要达到甘北根据地和接通新疆的任务，必须击退二马的进攻，在临泽、高台、甘州地区站住脚跟，如此远方接济才能得到手和更有意义，对于西北整个局面的配合才更有力。”“军委对西路军的指示是一贯正确的，……如果还有因过去认为中央路线不正确，而残留着对领导的怀疑，是不应有的。应当在部队中，特别在干部中，提高党中央和军委的威信。”

         自1936年11月30日，朱德、张国焘率红军总部机关到达保安，与中央会合后，张国焘就没有与西路军有电报来往。这也说明，张国焘从这时开始，就已经失去对西路军的指挥权了。此时的来电，基本上是对中央指示的解释与配合，要求西路军领导执行中央指示。这样的来电在0304还有一份，是批评西路军，要求西路军拥护中央。

         0116军委主席团致电西路军：“目前关键在西安，西安局面如果转向有利发展，将使二马难于积极对付西路军。”“同意西路军在现地休息一个时期，集中全力乘机向东打敌，尔后以一部西进。在这种条件下，并大大向东扩张甘北根据地。”这就是强调了西安附近的局面对西路军的态势有回旋的余地，要西路军向东作战。来电还批评西路军“自信心的降低”，在“政治工作和红军纪律”方面“存在着严重缺点”。

         0101，红5军攻克高台，0104马家军万余骑兵就跟踪而至，并包围了高台，0105对高台发起攻击。5军唯一的电台留在临泽，5军军长董振堂派人出城向西路军总指挥部报告，均无下落。5军粮弹几尽，仅凭冷兵器守城。董振堂见孤军奋战，孤城难守，决心突围。0117军政委黄超（驻守临泽）来信要求坚守高台，董振堂只好放弃突围计划，决心守城。0120（一说0118）终因寡不敌众，高台失守，董振堂牺牲，5军近3千红军将士大部牺牲，仅少数突围。0118总指挥部三局局长宋侃夫破译了敌军电报，才知高台被围，5军危急的消息。0119凌晨，总指挥部派骑兵师增援，在沙河堡被敌截击。

         0121的1时徐、陈致电军委主席团：“决今晚全军集结出动，走南大路，以十天行程到达古浪、上门地区，尔后向平番或靖远集中。”西路军决定东返。

         0121的2时毛泽东致电周恩来、博古：“西路军在高台、临泽一带不能立脚，西进有穷十八站，二马步骑又向西堵击，20日晨攻破高台，董振堂同志牺牲，5军损失两个团，他们从本日起转向东进，望速商于学忠准备派一部策应，并与交涉红军离开河西抗日，勿加干涉。”要求在西安的周恩来与东北军谈判，策应西路军东返。

         同日，西路军绕道甘州以南，向东转移。

         0123的9时，西路军致电中央，报告高台失守的详情及部队现状，询问如何东渡黄河。

         0124徐、陈致电军委主席团，报告东返困难，“5军过黄河时3千1百枪马，前时有5千内新兵千5百枪，仍及千，现余人千7百，内非战人员约8百枪5百，弹每枪2、3粒，西路军已集中随带彩病员1千，妇1千，小孩残废3百，如安下即被杀害，安下又赶来，随行笨重，西路军全人数1万4千余，内战斗部队不及五分之二。全部电池只能用一个月。”全军在西洞堡（临泽以南约30公里）休整。

         24时，军委主席团复电：“一、你们行动方针以便利击敌保存实力为目的，行动方向由你们自决。二、如你们决定东进，我们是赞成的，当派32军、28军适时到靖远河边策应你们过河。三、为便利作战计划，彩病、小孩、妇女，望设法就地安置。”

         0127，西路军在西洞堡歼敌8百余人，取得进军河西走廊后的最大胜利。同日21时，西路军致电中央：“敌已备于东，马上东进时〈不〉易，于[宜]在甘州以西周转一时，求各个击敌，争取与进X ，万一东北地区受阻，可否即在现地区争取时间。东进外务〈援〉必不可靠，可否再从远方从新疆方面应援。”“实情望今夜速实告，以便可东则东，可西则〈西〉，接济无望即不能到安西。”次日，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在张福寿屯开会，认为敌重兵阻拦东返，决定暂回倪家营子，调动和寻机歼敌（参见《西路军征程》221页）。

         0129马家军包围并开始攻击倪家营子周围地区。

         0207徐、陈致电中央，报告近况，“妇孩均习操，实地战斗。直属队大加轻便，只彩号残废二千为重，补充扩筹无法。”要求“西路军暂在原地区行动，重要是灭敌西进……或在可能条件下，以4军一部西进夹击”。准备西进，并要求4军增援。

         0213西路军再次致电中央，要求4军、31军归还建制，增援西路军，有“我们详细考虑及根据百余日苦战的教训，认为4军，31军此时不能归还建制夹击二马，则西路军无法完成西进任务”之语。

         0217中央致电徐、陈，同意西路军春暖前在当地击敌，春暖后向肃州、安西西进的方针。批评西路军“你们过去所犯的政治错误，究竟有何种程度的认识？何种程度自我批评与何种程度的转变呢？我们认为你们今后的胜利是与过去政治错误的正确认识与彻底转变是有关系的，你们认为是否如此呢？”——将西路军与过去张国焘分裂红军、南下川西南、另立中央等等错误联系起来，这给西路军领导压力很大，尤其是陈昌浩，“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唯命是从”（徐向前语，参见《历史的回顾》544页）

         徐向前建议召开军政委员会，讨论西路军行动方向。会上徐向前提出“自救突围东返的主张”，大家一致赞成，“唯陈昌浩心事重重，迟疑不决”（《历史的回顾》545页）。0221晚西路军撤出倪家营子，突围至威狄堡。0222天明，马家军骑兵就跟踪防堵。此时，陈昌浩提出返回倪家营子，建立甘北根据地。徐向前大惊，并与其争论，陈以坚决执行中央指示为名，并给徐带上“右倾机会主义”的帽子。在陈坚持下，西路军连夜回师倪家营子。倪家营子已遭马家军屠戮，一片凄凉。

         0224的20时徐、陈致电中央，报告西路军回师倪家营子，要求增援：“欲战胜此敌，只要8个足团，一两千骑兵，带足较强火力及山炮迫击炮一部即可，最好能速抽出这样兵力过河，以归还建制名义向凉州进攻。我们适时夹击，可彻底消灭此敌，夺取甘北，奠定抗日后方，接通远方，实现根本大计，无论对西安之和平或战争计，无论对中国红军及西路军计，此为上策，望军委考虑，希予采纳。”并决心：“敌骑日夜接近，步、骑、炮集中日夜交战，西路军不战胜此敌，必有极大牺牲。西进不可能时，但东进亦不可能，我们虽拼战到一人一弹为止，但此前途危险极大，恐全军牺牲，不但毫无代价，且壮大敌人马之久长，整个敌重威风，影响中国红军前途，造成将来敌再来，此地困难，究竟战略后方是否此地，究竟战详情前途是否存在，如果甘北必须占领，战争前途不免，即望实现此议，不然我们只有抱全部牺牲决心，在此战至最后一滴血而已，如何望告。”

         0226的22时毛泽东致电彭德怀、任弼时，以4军、31军、28军、32军等部组织援西军。

         0226的23时军委主席团致电徐、陈：“甲、固守50天。乙、我们正用各种有效方法援助你们。”

         倪家营子血战5昼夜，0227西路军突围至威狄堡，准备“沿祁连山向东转移”。（有说0305撤出倪家营子《北上》358页）

         0304徐、陈致电中央：“（一）西路军弹药将尽，最近战斗主要靠白刀格斗，但刀矛又少，体力亦不强，不及敌兵强悍。敌四周封锁，日夜被迫与敌血战，每次伤亡多则数百，少亦数十。卫生材料早已用完，彩病号安插后均被敌屠杀。现敌洞悉我军弹药无法接济，彩病号无处安插及粮、水之困难，正加紧封锁并企图乘虚短期歼灭我军。马敌已派兵配合民团实行封锁要道，转移困难，近有个别军连干部逃亡。（二）在上述紧要情形下援军早到一天，则我无上英勇红色之战士少受一天之损失。万一援军来迟，前途危险堪虑。（三）我们坚信胜利前途，并号召全军斗争到底。现虽日食一餐，前天无水，而绝不灰心，准备战到最后一滴血，同时恳望援军星夜奔来，或以更迅速而有效办法灭马敌，保全西路军之精神，取得甘北，奠定大计，策之上也。事急，时盼望速复。”

         同日，中央书记处来电，批评西路军，“中央认为西路军目前所以陷入危险境地，一方面固然由于地形、给养与客观的困难条件，但主要的原因，是由于西路军的领导者没有依靠自己力量战胜一切困难，消灭敌人，完成自己的任务，自信心因而扫地，希望寄托在外力的援助上，同时对群众的关系上，特别是回民的关系与战略战术上的错误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因为据敌我力量对比结果，我们是有完全可能战胜二马。…中央认为西路军领导者的这种错误，是同过去四方面军成立第二中央时，采取右倾的退却机会主义。因此遇到新困难时，又发生这种错误。”

         无独有偶，同日张国焘也来电批评西路军，“甲、希望你们能够依照中央3月2日指示，发展自我批评，从克服错误中求得胜利。乙、你们上次来电谈到你们所受的损失，应由军委负责，那是错误的。丙、谈和平不可靠，红军主力应当西移，这是对于统一战线的成就有不正确之估计。丁、要求4军、31军归还建制的观点，也是错误的。”——此电所述“中央3月2日指示”没有查到，《西路军·文献卷》也没有查到这样一份电文；“乙条”所述，是不是指0106徐、陈致电中央的电文中“近来各方情况此间甚不明，究竟整个战略企图如何，西路军基本任务怎样，据历次来电变更很大，致西路军遭受一些不可避免的损失、并影响到今后行动。”这样一段话？西路军行将失败之时，中央前有0217，后有0304的批评电，甚至还有张国焘的批评电，这不能不给西路军领导带来很大的压力，也不能不给今天的读者带来“言重了”的评价。但是徐向前和陈昌浩没有立即辩解，只是在最后石窝会议后，作出徐、陈东返回延安的最后决定时，在0314电文中声明：“西路军坚决执行党中央正确路线”，不是“张国焘错误的继续”。

         0305的18时，刘伯承致电中央及徐、陈，援西军出动。——但是，远水不救近火。

         0312的1时，徐、陈致电中央，报告西路军在西柳沟、梨园堡等地作战情况：“（一）西柳沟激战4、5日夜，敌集团强攻，我火力弱，死战堡内外。又因无弹少粮，昨日我伤亡7百名：早移梨园堡，寨房小，又多近山，敌3个骑旅及步兵2、3团随至猛攻。（二）9军子弹每人只有几发，损两个多团，海松牺牲，玉清、厚发等带彩，行百里到番地康龙寺。敌骑在白天扑灭我264团全部共3、4百人，现全军不足5团，在野外老林中食骡马续死战。（三）现百分之七十系彩病员，无日夜不战，弹药几尽，疲乏大过，挖堡寨不易，现全军决死斗待援，希望速配合反攻。”——西路军已到最后的关头了。

         0313的2时，毛泽东令援西军停止待命。——西路军已到最后关头，千里之外的援西军已经没有必要出动了。  同日，西路军致电中央：“（一）我们13日晨被敌猛迫进到西洞堡西边90里祁连山腹，全在山上露营，现敌已赶到，正持战中。（二）西路军现不足三个团，虽精神团结，斗志坚决，但子弹几尽，日夜连续血战，受挫极大。（三）附近皆高山险路，转移困难，在这紧急情况下，望援西军火速前进，估计援军全部或大部若能于5日内渡过黄河，先头部队渡河后即向凉州进逼，则围可立解。西路军现存的大批干部及积极分子可以保存，并可协同援军解决二马，否则全部危险性极大。时迫词切，望即复示，并争取白天与我们通报。”——西路军进入祁连山。

         同日24时，军委主席团致电徐、陈：“你们现在已处于特殊情况之下，已不是一般方法的解决问题，必须立即采取特种方法达到保存一部分力量之目的。因此我们向你们提出下列事务和方法，请你们考虑决定一种：率现存之三团人员向外蒙冲去。率现存之三团人员打游击战争。以上方法不论采取那一种，均需将伤亡兵员安置民间，仍需采取自主自动姿态，均需轻装，均需取变化不测战术。如何，望立复。”——最后关头，中央要求西路军尽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这也是第二天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在石窝开会，作出徐、陈离队回延安，西路军余部分散游击决定的中央指示电。

         0314西路军军政委员会致电中央：“（一）今天血战，部队无弹，饥渴，损失甚大，已战到最后，确实现存两团余兵力，伤亡及牺牲团级干部甚多，只有设法保存基干。（二）军政会决定徐、陈脱离部队，由卓然、先念、李特、传六、树声、世才、黄超、国炳等组工作委员会，先念统一军事指挥，卓然负政治领导，受工委直接指挥。（三）西路军坚决执行党中央正确路线，绝无对南下时期曾一时反五次“会剿”，这是国焘错误从未继续。不过对敌情、我力、地形的特情，西路军原（实？）力并不能单独战胜二马。望重新估计各军和客观事实。”——这是西路军军政委员会最后在石窝开会决定的，也是军政委员会的最后一份电报了。这一电文似乎估计到中央会对西路军作出“张国焘错误路线继续”的评估，强调西路军是“坚决执行党中央正确路线”，指出西路军的失败是对敌情、我情、地形、天候等作战因素的误判。

         0315的19时，西路军工委会致电中央，西路军余部分三个支队分散游击，“为适应目前战略环境，为保存力量，分为三大支队活动。张荣率十五团及彩号及特务团一部为一支队，约1千余人，枪百余；树声率20团及骑兵两连共约7百人为一支队；先念率30军之基本主力约5个营为一支队，工委会随此支队行动，今晨到祁连山脚的番人地区。距龙首堡约两天路，地形险要。明日拟在此休息。”

         0316徐向前、陈昌浩启程东返。

         从1937年年初到3月份，三个多月时间，西路军从西进临泽、高台时的1 万5千余人，减员至3千余人。这停止于临、高地区的三个月，将西路军的作战能力消耗殆尽，也是西路军失败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