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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秦岭......
又到一年暑天,北方烧烤,南方桑拿,人只有活着才能宣誓为“远大理想”而奋斗。活着的前提是要有高质量的身体,连站都站不稳了,跟在人说如何实现“远大理想”,有人听吗?
暑天人最渴望的是?----凉爽,凉爽在哪里?“老马识途”,自然是上秦岭了。
与两个朋友(这次“法官”未能成行,他说要到三伏时再去,让我在山上等候。)开着小汽车离开了那据说能在汽车罩子上点着烟的西安,高速一个半小时,宝鸡下道沿走川陕公路清姜河盘旋而上,进山后股股凉气扑面而来,凉爽无比。一个小时后便停在了秦岭车站。
来以前我已经和秦岭旅社老康联系了,行情还是老规矩-----一天十个元店钱。
这位小兄弟在铁路上干了一辈子,但还不知道秦岭有那么凉爽,消费价一天十个元的地方。那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老前辈面前他还需要继续学习!
这次住的是四人间,板凳架床板,外加小课桌两个,南北通透。这次他们计划常住,什么煤气罐、煤气灶、锅碗瓢盆样样俱全,老康按照我的指示专门腾出了一间灶房。为了活跃文化生活他们还背来了一架俄罗斯出产的老手风琴,让那古老深沉的乌克兰民歌《涛涛的第聂伯尔河》“彼得留拉凶恶的匪帮,来到我们的家乡......我们都是年轻的战士,我们不怕任何困难,伟大的列宁领导我们前进,我们走向自由光明!”那3/4拍的优美旋律响彻秦岭腹地,让我们的思绪重回到九十多年前,那些为捍卫新生的苏维埃政权而英勇战斗的红军战士夜晚篝火前的吟唱吧......
包谷榛子、凉拌黄瓜、野草、自烙饼,这些乡村饭,再配上半斤枸杞酒,在傍晚的习风中,那个享受此时是无数城里人的梦想......
刚好赶上教徒们做礼拜,教堂虽然不大,教徒也不多,但牧师却依然十分认真地在启蒙。
今天的课题是《我们活着更要敬拜你》,每个人都有他心中的神,在神的面前一切虚伪都会受到惩罚的。
虽然“学生”基本都是老妇女,但她们依然渴望脑子再一次被“激活”,这个学生在做“小动作”-----玩手机。古老宗教与现代科技产品的相结合也是一种新的学习模式。
在那些“学生”的心中什么这个“主义”那个“理论”,都是超世俗化的号召,况且号召的理想是那样的“远”且“大”,能买得起房,给儿娶个媳妇是她们的最现实的理想,无论何时具有一颗感恩的心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在离教堂不远的地方有一所现代寺院,跪拜如来佛的娃们也是那样的虔诚,多种文化的交融并存让这个世界变得丰富多彩。无论是“阿弥陀佛”还是“上帝保佑”都是劝人为善的福音。
与这个坚守在铁路棚户区的八十二岁的老杨交流必须大声点,不然他是一脸的茫然,原因当然是老年性耳背了。他告诉我:他是上世纪59年到这里的,在铁路变电所工作了一辈子,虽然儿已经把家搬到了宝鸡,但他依然坚守在这里,戴着个老花镜在缝制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说是为在此过冬做准备。我问他:“城里多好啊,要啥有啥!”他的回答是:“我怕毕了后在城里被火化,我在这里毕了后还可以埋在绿水青山中,那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他没有听过谁的现代生态理论,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声音,观念极其超前。
傍晚时分,凉风送爽,漫步在千亩葵花园中,“朵朵葵花向太阳”,大自然太神奇了!你在城里能享受到吗?
绿树掩映中呼啸而过的票车,每天都是按点经过这里,铁路的表太准了。
小路边那挺拔的鲁冰花此时还没有到开的最佳期,她不仅具有审美功能还具有医药功能,这个信息是在十元店里住的一个采药老汉告诉我的。他曾经在国营药厂干过,还是个技术员,他还告诉了我很多药厂的秘密,“那“牛黄解毒丸就是把一些很常见的草药磨碎后加工成小蛋蛋,然后放到笼上去蒸个一家伙,趁着那热气蒸腾的时候把一个大拇指般大小的牛黄从保险柜里取出来,在上面胡晃几下就对了。”我:“那还有药性吗?”他:“什么药性不药性的,吃不死人就对了,反正多少也有股牛黄味。现在据说更歪了,还有什么人造牛黄。”深山有良医啊。不仅能治人身体上的病还能治我脑子上的病。我又在怀念鲁迅先生了......
我在那透气凉爽的秦岭里蹲了四天,后来老李来电话说有情况叫我返回,我就依依不舍地登上“绿皮”。
清晨时分的秦岭车站,是那样的安详静谧,这个站台一天是要停几十趟列车,但能开车门让旅客上下的只有四列。
在“绿皮”上结识了这位五十五岁的老汉,在凤县山里给人家的花椒树除草,工价是一天140个元。你对他宣传什么是共产主义?并如何实现?他感兴趣吗?那是在对牛弹琴,笨的不是牛而是弹琴的人!
铁路是具有半军事化的性质,但如此血腥的“警示牌”还是第一次看到。比战时还恐怖!
人生最美的是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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